宋知意看他模样,还是跟着他改变了自己多年的习惯。
吃饱喝足后,贺瑱靠着沙发发着呆,看着时间逐渐绕了一圈又一圈,他还是张张嘴,眼神涣散地说:“我今晚回家住,还得给羔子换个水,他太能拉了,又绿……我都怕他臭了。”
宋知意没多阻拦,只和他又来了个晚安吻,亲的他眼神更加游离起来,这才放过他。
贺瑱回了自己家收拾了一下攒了几天的衣服。特意将今天穿的脏衣服单独洗了一锅,多搁了些洗衣液。
等着洗衣机转动的时候,他就准备拉上窗帘,去洗个澡。
他心脏突突地跳了两下,让他不由自主地往楼下看了过去,便见得那个格外令他眼熟的身影,正仰着头往上看着。
一模一样的宽大黑色卫衣,只是这次贺瑱看到了他的正脸。他立马又掏出手机,放到最大,对着楼下各个角度拍了好几张照片。
虽是手机相片依旧不清晰,但也看得出来这个人年纪并不轻了。脸上遍布的是经年累月的风霜痕迹,头发花白了一半,表情有些诡异的呆滞。
他立马给宋知意发了消息:那个跟踪我们的黑衣男又出现了,直接下楼,不用等我。
自己则是拿了外套,快速地出了门,向着那个人所在的位置奔去。
他一定要问清楚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宋知意已然在单元楼门口等着他了,见得他连衣服都没穿妥帖,顺手就将拉链帮他拉了一下。
他嗅见了宋知意的洗发水香气,淡淡的草木气息在他的鼻腔中游离弥散着。
“我刚在上面看的时候,他在楼中间的小亭子那块。所以一会儿咱俩分开行动,你从后面绕一下,堵了他的去路。”贺瑱安排着,非得今天弄明白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将手机塞回了外套口袋里,又拉上了拉锁,生怕在自己追击的途中掉了出来。
和宋知意兵分两路后,他立马像小亭子的方向而去。虽是看着不远,可走路还是要些时候的。
远远的,他就瞧见了那个男人的身影。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立马拔腿就跑。
贺瑱距他之间还是挺远,即便立刻反应了过来,凭借自己更加年轻的体能,他仍是没有追上,只得将人尽可能地往宋知意的方向赶。
可是他直到追到看不见人影,也没瞧见宋知意。
他撑着膝盖喘了几口气,给宋知意打了电话想问他有没有抓到。接连打了三个,却不成想,宋知意根本没有接电话。
他有些奇怪,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中,此刻才又收到了宋知意的消息:我好像知道他的去向了,我去看看,稍后给你回复。
贺瑱不疑有他,在周遭又转了几圈却依旧无果后,就又给宋知意发了信息:你有消息了告诉我一声,我先回去了。
看到宋知意回了个OK的系统表情,他也没搁在心上。
他们小区绿化颇好,楼间距也大,中间栽的竹子经过一冬天的寒冷,枯萎了大半。在昏黄的灯光映衬下,婆娑影子,分外恐怖。
贺瑱快走了几步,虽是没那么害怕,但也遍体生寒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一直捏着手机等待宋知意的消息,等了约莫有一个小时,手机却一直没有响起。
再从窗户往下看去,只能看到路灯下偶尔出现的路人,并没有那个人和宋知意的其中任意一人的身影。
他心中慌乱,还是想再下去看看的时候,又收到了宋知意的消息:没问题了,解决了。
解决了?
贺瑱读着这话,却顿感有些奇怪,立马编辑信息:什么意思?你问清楚了这人怎么回事吗?我现在下楼去找你,我们见面说。
宋知意回得很快:明天上班再说吧,我有些累,先休息了。
贺瑱怔怔地盯着那几个字,总感觉有些怪异。他思来想去,还是下了楼,敲响了宋知意的房门。
等了许久才有人开门,宋知意似是正在洗澡,长及肩膀的发丝还往下滴答着水。他见得是贺瑱,脸上表情一滞,又说:“怎么来了?不是说明天上班和你细说吗?”
可是……刚才下楼之前,宋知意不是已经洗过一次澡了吗?
但他很快又给宋知意找出了理由来,或许是追击又出了些汗,他这种洁癖大法医,自然要再洗一次才愿意上床。
贺瑱想着这些,就一时间编不出个合理的理由来解释自己七上八下非要来看看宋知意的心,只能讪讪地说:“我刚没看见你的消息,就直接下来了。”
宋知意不置可否地笑笑,又说:“那明天见,我先休息了。”
似是在赶自己走一般。
门倏地在贺瑱面前被关上的时候,他摸摸鼻子,还是不懂宋知意怎么会突然变了?宋知意从来都是希望自己和他一直待在一起的,即便是无话可说也不分开。可现在……怎么会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