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陈宏业着急火燎地赶过来,看到陈闻,有些迟疑要不要开口。陈闻不动如山,好似被小说情节深深吸引住了。
陈浩初喝了口茶,点点头。
陈宏业说:“阮泰的家人被卢局的人带走了。”
陈浩初叹了口气:“他这是不信我啊。”
要说陈家和卢兴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事也不算什么秘密。前些年卢兴旺从副局长升局长的时候,陈家就是背地里支持的势力。
现在阮泰进去了,按理说卢兴旺应该信任陈家,毕竟阮泰是陈家的人,不会暴露背后牵扯到的人。但是卢兴旺选择自己动手,控制住阮泰的家人,也就是说,卢兴旺和陈家已经不是一条心了。
陈宏业有些愤懑地骂道:“当初扶他上位,我们出了多少力?现在不过是进去一个,他就过河拆桥?真是人心不古。”
陈浩初嘲道:“你才学几个成语?别哈巴一样的到处闹笑话。”他叹了声气,“卢兴旺也知道那首诗,他是为了自保,我能理解。只是……现在这首诗知道的人太多了,以后恐怕没有太平日子了。”
陈宏业自然懂得他的担忧:“听说警方也在查这首诗。”
陈浩初说:“其他人知道就算了,警察知道了就有些难办,尤其是现在刑侦队的那些人,我一个也认不到。他们是有些本事,能抓住阮泰,还能扛着压力破案。后生可畏啊!”
言外之意自然是,如果刑侦队的人把这首诗破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年江城发展起来了,讲究法治社会,陈家也着力于洗白很久,要说还用肮脏手段和警方拼,到底是不划算的。
这时,一旁的陈闻放下手中的书,看向他们说:“爷爷,最近我念的研究所里有个实习机会,可以去市局工作一段时间。”
陈宏业诧异并迅速阻止道:“你别跟着瞎捣乱,我不是跟你说过,这件事很复杂吗?牵扯到的人太多,不是你能管的!”
陈浩初皱了皱眉。
陈闻说:“我对那首诗兴趣不大,但我想如果我能去市局工作,或许可以帮到爷爷。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和他们在一起工作的话,无论他们有什么进展,你们都能第一时间知道。爷爷您觉得呢?”
陈闻始终很平静,就像他说的那样,似乎只是个顺便的事。
陈浩初盯着陈闻看了一会,然后低笑起来:“不愧是我陈浩初的孙子,有胆识有魄力。但是小闻啊,你知道你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吗?”
陈闻点点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陈家。”
陈浩初拍了拍他的手臂,长满皱纹的手背,紧紧握住他的手腕:“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爷爷不想用你的未来去冒险。但有些事,你也这么大了,肩膀能担责任了,总得要知道的。”
陈浩初并没有直接拒绝陈闻。
对陈浩初来说,能有一个直接打入警方内部的眼线,真的是再好不过了。假设这个人不是陈闻,他肯定立马就答应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陈浩初又叹了声气,“那首诗背后藏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利益,谁都想做独吞大象的人。”
陈闻不为所动,似乎不在乎这样的说辞。
倒是陈宏业,在一旁又是抓耳挠腮,又是唉声叹气,看上去很着急,一点也坐不住。他并非不想陈闻涉足这些事,只是这事连他自己都理不清楚,干嘛还要拉儿子来洗脏水呢?
陈浩初继续说:“你要去哪里工作,爷爷拦不住你,但是小闻你记住,这世界上有一句话说的是‘无知者无畏’,你知道的越少,你就越安全。我不要求你为陈家出生入死,只要你能保全自己就可以了。”
陈闻点点头:“放心吧爷爷,我有分寸。”
陈浩初摆摆手:“好,这件事你和你爸商量去吧,我累了。”
说罢,陈浩初便起身,往楼上的卧房去。他近些年身上的慢性病总复发,身体不太硬朗,陈闻经常陪在他身边,所以吩咐一旁的保姆准备药。
另一边是陈宏业,看着陈闻这样成熟稳重,若有所思。
胖大众来到一处别墅区,不是陈家在郊区的那一片,而是在市区里的联排别墅。前后的花园面积都很小,像一个个纸盒,拥挤地塞在一起。
敲响大门,能听到关志兴在里面骂街。
有人出来开门,是大强。洛译一把带人就把大强拿下,并让人搜查这栋别墅——从生活痕迹上看,这就是关志兴真正住的地方,关雪也住在这里。在二楼的一间房间里,墙上贴着的都是姜哲的海报。
关志兴追上来,扒着洛译的手问:“你们找到关雪了吗?”
洛译诧异地打量了对方一眼:“你不知道关雪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