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洛译直接摸到腰后,摸出一把枪,让所有人都屏息。
因为是陈宏业的人带他上来的,所以伍才良的保镖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搜身,没想到,关键时候还是出了疏漏。
伍才良冷汗直冒,因为枪已上膛。
他冷笑道:“好,好好好,你是已经打算直接撕破脸了吗?你爸爸都还畏惧我三分,到你这辈居然敢拿枪指着我了?”
陈宏业紧盯着他:“我只想为我儿子报仇。”
伍才良低怒道:“那你就该去问问你老子到底隐瞒了你什么!那天就是他把我喊去医院的。我去了楼顶,只见到陈闻,他上来就把我揍了一顿,然后在我眼前跳楼!我他妈还吓死了呢!!”
洛译从未想过平时样貌端正,能代表整个江城出席各种会议的伍市长,骂起脏话来也是顺溜,不禁心寒。
对方说的这些,在监控里都能看到。但是去了天台,陈闻能把他打一顿?开什么玩笑?
洛译说:“陈闻当时身上还有伤,他怎么能把你打一顿?”
陈宏业也觉得不对:“就算我儿子不受伤,以你的身材对付我儿子也绰绰有余,你少在这跟我瞎扯!”
伍才良急道:“我他妈还要怎么说?”他径直撩起POLO衫的下摆,露出白鼓鼓的肚皮,上面有一个巴掌大的红印,“这就是被你儿子踢的!得亏我肉多,不然我脾肺肾肯定有一个要被踢坏!”
荒谬。
洛译只觉得荒谬。
他根本想象不到陈闻怎么拖着伤口,明明监控里走路都一步一顿了,还怎么能暴打伍才良一顿?他是真不要命了??
从陈宏业惊讶的表现来看,的确不知道陈浩初找伍才良一事,陈浩初为什么要隐瞒这些,而陈浩初那时候又在哪?
洛译满脑子疑问,正想问出口,只见伍才良从衣兜里摸出一张字条,甩到陈宏业面前。
伍才良说:“你好意思在这堵我,还威胁我?你儿子就是为这个跳楼的!”顿了顿,“现在换我来警告你们,你们陈家要是敢以这件事来威胁我,不要命到拿陈闻跳楼来栽赃陷害我,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那首诗。
洛译震惊。
陈宏业皱眉:“小闻怎么会知道诗的事?”
伍才良冷声道:“那就要劳烦你自己去问问陈浩初了。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局面也到了这个份上,我就直截了当告诉你吧,陈浩初死了之后,你别想好过!别想着用诗来威胁我,陈家当年怎么在江城起家的,你们最好永远也别忘!!”
说罢,他径直无视洛译的枪,从包间大门威武霸气地离开了。
卢兴旺赶忙起身,说了句景区的事以后再聊,也屁颠屁颠跟了出去,看上去这个狗尾巴得去摇一摇了。
洛译懵懵的,拿起那张字条,怎么也看不明白。
他问:“这首诗到底是什么?”
陈宏业摇摇头:“我没办法告诉你,这背后的事与你无关。洛警官,合作到此结束吧。反正你也不愿意给我我要的东西。陈宏文已经得到应有的报应了,我也有我要做的事。”
洛译看着对方起身:“就此别过。往后见面,我不会对你心慈手软,当然你也可以不用委屈求全。”
说到底这合作,两人都不诚心诚意,各自算计,眼下一起撕破脸,下次见面依旧是警匪身份,无法姑息。
包间里只剩洛译一人。
他仍在消化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在场所有人的表现,包括伍才良,都是认定陈闻已经死了。那么陈闻假死这个猜测,暂且可以放一放。
在以陈闻已死的条件下,陈宏业对伍才良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从刚刚的表现来看,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只是陈宏业一不知道陈浩初约见伍才良,二不知道陈闻对这首诗的了解程度——
极有可能陈闻与陈浩初之间,是跳过陈宏业沟通的。也就是说,这爷孙俩有非常隐秘的计划和联络。
那么,陈宏业对他来说,的确没有利用价值了。
他是没办法把宋立成拼死保护下来的证据交给陈宏业的,本来还想骗一骗,婉转一下,没想到今天与伍才良碰面,直接瓦解了三方,陈家和伍才良也撕破脸了。之后检察院重提的嘉澜酒店案子,也无法让陈宏业作证了。
好愁,可是洛译暂时没有心力去想这件事。
他接下来该怎么做?
去找陈浩初?
还是摸清楚这首诗背后的含义?
有一点毫无疑问,陈家和伍才良之间的利益关系,一定藏在这首诗里,但有些节点过后,两者已经完全破裂。
到底是什么节点,能让利益捆绑了几十年的两个阵营瓦解呢?
这时顾晓晨打电话来汇报,早上开车撞他的小喽喽是王家的人。没什么意外,洛译猜也就是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