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高马大的俊美男人盯着洗手,羞耻程度丝毫不亚于被人盯着上厕所甚至戏谑地比较大小,邱秋整个人头皮发麻。
羞耻得快要爆炸掉。
乳白的洗手液甫一入手,邱秋便发觉男人的目光更沉了些,视线放在他不断揉搓的手指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芒在背。
气氛实在怪异,邱秋也不敢多耽误,冲干净手上的泡沫擦干净手就赶紧过去:“好……好了。”
裴斯礼视线仍旧直勾勾盯着邱秋擦干净的白皙手掌,没有回应。
好……好奇怪。
邱秋没来由地感到恐慌。
他不安地揪着衣摆:“裴先生?”
那双墨绿色的瞳仁极速地抖动一下,裴斯礼有了反应,目光不再那么黏稠让人忐忑:“红了。”
没头没脑的两个字,邱秋却瞬间懂了他的意思。
他低头看看自己微微发红的手指,不好意思地挠挠腮帮子:“毕竟天冷了,水冰也很正常。”
而且就变红了一点点,连他都没注意到。
邱秋搓搓手,冰冷的手指渐渐发热,颜色变回正常,他对着裴斯礼张开手指,示意他看自己真的没事。
眼神湿漉漉的,像暖烘烘的小狗。
柔软又无辜。
裴斯礼垂眸看他,蓦地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甚至在想,早知道这样,他就该阻止邱秋来洗手,用自己的舌替他一寸寸舔舐掉那烦人的糖浆。
会舔得干干净净。
而且,祂的舌会更加柔软温热,不会让秋秋感到冰冷不适。
渴欲和贪婪从心头涌上,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裴斯礼从未如此迫切地想得到邱秋。得到他的所有:身体,声音,视线,呼吸甚至是爱。
祂迫不及待想和他交-/配,想筑巢,想吮吸他的唇齿,舔吻他的身体,然后占有,弄坏,甚至过分些,囚禁,藏起来,只有自己能窥探。
让那些觊觎他的人类再也不能如愿。
脑海中肮脏情/色的想法让祂颤栗兴奋。
有些怪异地动动手指,裴斯礼像是才找回语言系统的疯子,喉结滚动吞咽许久,这才平静地吐出人类语言:“嗯。”
邱秋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事实上,对于社恐来说,连注意力好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都很难办到。
他只是觉得裴斯礼太过细心温柔,连邻居会不会感到冻手都考虑到,性格好得实在是不可思议。
“谢谢您,裴先生。”
邱秋把手放进衣兜里,感觉心里暖烘烘又软,他觉得自己真是幸运,能和可靠又绅士的男人做邻居。
邱秋很喜欢说谢谢。
或许是因为社恐的缘故,对不起和谢谢总挂在嘴边,喊人也是,用一个固定的称呼,明明该是亲昵的关系,却硬生生被他划出一道距离线。
稀松平常的“裴先生”三个字,裴斯礼不爱听。
他们以后的关系,在人类社会是配偶,所以,按照习俗,邱秋应该叫他老公。
……
中秋人实在是太多了,晚些的时候,邱秋没忍住说了想回家。
因为紧张,他出了不少汗,身上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裴斯礼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贪婪又克制地将他带出人群,沿着街道走到不远处的蛋糕店。
昏黄的灯光照着透明的玻璃橱窗,里面的蛋糕漂亮又诱人,香甜可口的奶油上面撒着新鲜的水果,内里是柔软蓬松的糕体。
邱秋有些走不动道。
他喜欢甜食,不然也不会因为嘴馋吃冰淇淋吃坏了牙。
但为了不给裴斯礼留下幼稚嘴馋的形象,他又生生忍下来,焉头巴脑地将视线从香甜的蛋糕上撕下来。
算了,还是不吃了。
反正也没多馋……
卖蛋糕的是个漂亮温柔的小姐姐,看到邱秋的模样没忍住笑了:“是喜欢哪一款呢?今天中秋,店里会打折。”
打打打……打折!!
邱秋咽了口唾沫,视线不自由地又黏到玻璃橱窗里的水果蛋糕上。
呀,今天好歹是中秋,要不要买一个?
裴先生会喜欢吃这种甜食吗?
在他纠结的当口,左肩落下男人厚实的手掌。
裴斯礼和他保持着一个适当又有些亲近的距离,不会让邱秋感到难受,但可以听到他低声说出的话:“秋秋喜欢哪一个,给你买。”
祂对甜食不感兴趣,但给伴侣买东西/礼物这件事,足够让祂觉得餍足愉悦。
掌心下的肩并不薄,有着青年锻炼出来的硬实流畅的肌肉,裴斯礼沉了视线,掌心不动声色地用了巧劲,近乎病态地摩挲着那里的肉。
但在反光的橱窗上,他面上坦然温和,似乎只是作为邻居,作为朋友,用买对方喜欢的东西来讨小社恐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