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礼:「我等你回来。」
邱秋想了想,没回。
不过这手机也玩不下去了,他有些苦恼地瞪着窗外落叶的黄桷树,尝试把因为裴斯礼一句话又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安抚下去。
别想了秋秋,他是骗人的怪物。
说不定活几百几千年,专门骗想你这种大傻蛋。
这么一想,心脏确实是快不跳了,闷闷地不好受,好在邱枫这时候来了人,急吼吼的,就是身边跟了个顾颂。
“路上遇到了,正好他说有点事想和你说,就一起过来了。”邱枫大喇喇坐在对面,招呼着服务员点餐。
顾颂等了片刻,最后紧挨着邱秋坐下。
“我会打扰到你们吗?”他问。
来都来了,这时候才问会不会打扰好像太晚,邱秋认真想了想,然后摇头:“没有。”
没有打扰到,相反,或许还能帮上忙。
“你找我要问什么?”
“我是想问问你多少岁到邱家的。”
“多少岁啊……”邱枫眯着眼回忆,“啊,十四岁左右吧就,你那时候应该是高中生,不待见我,我俩基本上没见过面。”
“那时候邱……父亲对我怎么样?”
“挺好的吧,”邱枫戳烂鱼腹,夹了块最嫩的肉放进碗里,“那时候我妈还让我多讨好老头子,说不能让老头子目光只在你身上。”
听到这些话,邱秋有些意外。
他本以为原主一直不得邱宇喜欢,所以才会只有十来岁就被赶出家门自生自灭,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文章。
但既然以前那么宠爱,那又为什么会把人赶出去,不问不顾这么些年,要利用了才又找回来。
见邱秋一脸凝重,顾颂给他倒了杯温水:“怎么了吗?”
听到他的声音,邱秋才想起身边还有他这个人,相比于那本他没有读完的书,那三两句笔墨带过的炮灰原主,面前的两个人无疑是更熟悉原主和邱宇的人。
他抿了抿唇,主动凑近顾颂:“顾先生,您对此有印象吗?”
随着他的靠近,馥郁的甜香似乎穿透皮-/肉不断往男人鼻腔里送去,顾颂垂眸看着他,视线下落到他鼻尖那颗褐色小痣上,半晌后又不动声色地别开脑袋。
“抱歉,”他说,“我的印象里和邱小少爷的一样,邱先生以前十分看重邱秋。”
这样啊。
邱秋略带遗憾地坐回原位。
那就奇怪了,到底是什么导致邱宇在短时间内改变了态度?
“不过,”顾颂有些愧疚地笑了笑,“我高中就出了国,后面的事我也不知道。”
也是。
那么多年没见,连零星的消息都不曾有过,就算顾颂发觉了点什么不对劲,估计这几年过去也早就记忆模糊了。
“抱歉,”顾颂声音很低,“要是我不出国就好了。”
邱秋摇头。
“出国?啊对!”对面,邱枫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顾颂出国没多久,你闹着要去找他,骑车出去时候被撞摔了腿,当时说要输血还是什么,给了张单子,老头子认真看了半天脸都绿了,后面的事你大概也知道了。”
邱秋和顾颂同时抬起头,前者一脸无语,后者脸色一白。
“……我知道了。”邱秋搓搓脸:“谢谢。”
这书里该死的追人必出事定律,还真是狗血。
知道了想知道的,按理说邱秋应该在甜品店买完甜品就回家。但想到家里那不知道会在做什么的缠人怪物,邱秋又不太想那么早回去。
“去打球吗?”他问,“斯诺克。”
“现在?”邱枫抬头看了眼天色,“行。”
上次宴会没打过瘾,又难得没被沈观云盯着,他说什么都要玩过瘾。
末了离开的时候,邱秋看向顾颂,男人脸色有些白,琥珀色的瞳孔失焦地望着某一处,似乎是在走神。
不叫人不好,但到底没有多熟,邱秋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他:“顾先生,您回家还是……?”
顾颂身体一僵,他回过神来,拿起放在一边的外套,温和地笑笑:“一起吧。”
一起。
……
小型球馆没有包厢,大型球馆距离又稍远,顾及着来回怪折腾人的,邱枫就选了个中八的桌。
一个场,四张桌,人不多不少。
他倒是人堆里滚惯了,哪里都吃得开,再说了打斯诺克要是打得好没人在耳边叫两声彩,他反倒是觉得闷得慌。
顾颂原本是坐着陪邱秋说说话的,但还没说上两句就被邱枫吆喝着来一局,他只好作罢,起身和人打得有来有往。
邱秋对斯诺克没有太大的兴趣,他坐在球桌旁的沙发上,听着阵阵叫声有些后悔。
怎么头脑一热就提了这个馊主意,来这里人又多又闷不说,还只能眼巴巴干坐着,比在家和裴斯礼大眼瞪小眼还要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