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当场冷脸,只是不在此地久留,已经是给简辛夷尊重了。
路汐多数时候是能察觉出容伽礼细微情绪变化的,即便他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喜怒不外露,可他如今这般越礼貌,姿态就越淡到了骨子里。
她哪里还敢多待片刻,这边跟简辛夷告辞后,便主动跟他走。
一路回到那栋白色的建筑物别墅,进了门,路汐假装不经意间,轻声隐晦地说:“简辛夷关心则乱,难免会失言……她是真心感激你的。”
只是感激之情没机会表露出来,倒是让容伽礼体验了一把好人难做。
容伽礼很有风度,不至于去跟她的朋友计较:“嗯。”
这声嗯,真是叫路汐无法接话。
但是她换位思考,倘若是她热心肠帮助了容伽礼的朋友,却不巧,听到这位朋友提点容伽礼,她不是托付终身的良人——换作是她,可能远不如此刻容伽礼能克制好情绪。
见他不欲再提这个,转身上楼去书房。
路汐把想道歉的话咽了回去,又说:“我去泡一杯手磨咖啡给你喝好不好?”
容伽礼步伐霎那顿住,继而低头,去亲吻她的唇和舌尖,四五分钟后,神情自始至终很沉静,回答了她的话:“嗯,别多想。”
分明是他多想,倒是说她了。
路汐站在原地没跟上楼梯,抿了抿舌尖。
十分钟后。
如容伽礼预卜先知一样,路汐这杯咖啡怎么都泡不好,不是嫌味道淡了浓了,就是嫌奶泡画得不够美,她安静地站在岛台继续捣鼓咖啡豆,往玻璃杯内一粒一粒地细数着扔进去。
直到手机又响了。
路汐还以为是简辛夷来电,想跟她说祁醒的就诊情况。
却发现是容圣心。
接听时,路汐想跟她说自己身处于菩南山。
话还未出口,容圣心却已经知晓,很小声地说:“汐汐,我大伯父要见你一面——”
路汐怀里还捧着一袋咖啡豆,动作略微僵硬,被这话揪扯着脑海神经。
“见不见?”容圣心问。
容九旒亲自指名要见路汐。
对于容圣心而言,如果是好结果的话,她要有亲亲嫂子了。
要是坏结果。
会坏到何等程度,容圣心曾经亲身体验过一次,比谁都清楚不被家族承认的恋情,到时散场的话会有多狼狈不堪。
过许久,久到电话近乎无声,路汐紧闭的唇齿才开口:“容先生是想单独约见我吗?”
容圣心字字清楚转述道:“大伯说避着容伽礼耳目,如果你真心想知道他都经历了些什么的话。”
第57章
路汐重新泡了一杯手磨咖啡,十分钟后,慢步上楼,径直来到书房。
容伽礼说有事,却是身姿慵懒地坐在地毯上,摆弄着面前一套水晶象棋,每颗棋子移置何处,都经由他那两根手指。
抱着欣赏的态度看了会儿,路汐走近,到他身边坐:“你缺了颗棋子。”
“是么。”容伽礼不舍她那纤细的腕骨一直受力托着咖啡瓷杯,抬手接过同时,很配合的喝了一口,奶味浓郁,覆盖了咖啡苦味,温热,缓缓淌进喉咙,润了他嗓子:“缺了什么?”
路汐垂眼的视线落在近在咫尺这个巨大的正方形棋盘,继而,透白指尖捻起象征国王的棋子,握在手心了几秒,声音很轻问:“你的白皇后去哪了呢?”
容伽礼暗有所指:“不是在这吗?”
路汐曾让他当众输掉白皇后象棋,如今容伽礼隐忍许久的暴露本性,终于要向她索赔了,有力的修长手臂强势地将这具格外柔软的身躯包裹住,低下头,额角蹭着她白皙颈侧:“我的白皇后在哪?”
“容伽礼。”路汐被力道箍得呼吸微乱。
“回答我。”容伽礼眼神盯着她闭紧的唇齿。
那杯她泡了十几次才成功一次的咖啡不知何时倾倒在了地毯上,棋盘也移了地方,为两人腾出空间来。容伽礼摆弄棋子的两根手指,开始摆弄她了,看似姿态端端正正,实则沿着柔软的腰线,犹如临摹什么似的往上移。
路汐瞬间陷入某种幻觉里,她变成了遗失在外的那枚戴着皇冠的白皇后,唇微张,容伽礼,容伽礼……近乎满脸羞红的叫了无数声,最终融化成一句:“在这。”
“咬一会儿。”容伽礼将两指顺势往她唇间去,骨节分明,青筋若隐若现地探了进去。
下秒,路汐眉心轻蹙起来。
他又假仁假义的问:“不舒服?”
路汐说不出话,睫毛湿着,下意识地用舌尖碰到了容伽礼的指腹,想避也无处避开,毕竟他两指那么长,哪里还有其他空间,只能齿间咬着,答不出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