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手里的棋子“啪”一下掉到了地上。
好像听到了什么很了不得的事情?!
刘管事却已经自然而然地合上门,出去了。
韩王慌忙叫他:“喂你先等等——”
刘管事走得头也没回。
……
第二日,清早。
公孙姨母、公孙宴、白应、柯桃四人,看着面前摆得满满当当上百个盘子的早餐,俱是瞠目结舌。
公孙姨母下意识道:“韩王府这是不过啦?”
公孙宴处之泰然:“没事儿,他们有钱!”
柯桃两眼放光:“好多好吃的啊!”
白应温柔地瞧着她,说:“没人跟你抢,慢慢吃。”
韩王纡尊降贵地挽起袖子,挨着给他们几个人盛汤,态度殷勤,举止亲热。
先送了一碗到公孙姨母面前。
公孙姨母忍不住道:“……王爷,你没事吧?”
韩王亲切又和蔼地道:“我能有什么事?我很好啊!”
又送了一碗到白应面前。
白应抬头看一看他,客气地说了声:“多谢。”
“太客气啦,哈哈!”
韩王先跟他推拉一句,想了想,又拿汤勺往他碗里多加了几个虾球。
紧接着,他故作不经意地道:“你们吃了我的虾球,也就是我的朋友了,炸了皇长子的家,可就不能炸我家咯!”
第102章
消息传入宫廷的时候,圣上已经歇下了。
大监不得不进入内殿,半蹲下身在床前,唤醒他:“陛下,陛下?宫外出了点事。”
时间太晚了。
圣上合眼平躺在塌上,抬手捂住了额头,轻叹口气:“什么事?”
大监低声道:“皇长子府被震塌了。”
圣上应了一声,又问:“可有伤亡?”
大监摇头,低声道:“无人伤亡,只是整座府邸都成了一片狼藉。”
圣上稍长地“哦——”了声,因而笑了起来:“他这是触了谁的霉头啊?”
大监说:“中朝那边说,是前不久蒙受北尊邀请,来到神都的那位白太太。”
“原来是他啊。”圣上为之了然,睁开眼睛,思量一会儿,复又疑惑起来。
他侧过去身子,看向大监:“他是怎么跟大郎产生纠葛的?”
大监便将整件事情的经过说给他听,末了道:“前一回有越国公夫人出面,事情其实已经结束了,只是皇长子妃大概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又叫人去砸了白太太的店,才有了今晚的事情。”
圣上打个哈欠,说:“那他们这不是活该吗。”
他懒得去管这种闲事,再一想,为这事儿,明天到了朝上,政事堂那边怕还有的扯皮呢。
圣上暗叹口气,重又将眼睛合上了。
大监见状,便默不作声地站起身来,面对着床榻,放轻脚步要退出去。
如是走了几步,忽然间听见圣上说:“这位上一次进神都城,是太宗文皇帝的时候了吧?”
大监停下脚步,毕恭毕敬道:“是。”
一阵夜风从窗外吹来,叫殿中的帷幔随之飘动起来。
圣上的声音在这片轻柔的海浪之中,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这回北尊写信邀请,他居然来了……是因为越国公夫人吗?”
大监没有做声。
圣上显然也不指望他给自己一个回答。
睡意上涌,他甚至于懒得从被窝里抽出手臂来摆动一下,只稍显含糊地说了句:“去吧。”
大监行个礼,随之隐退到帷幔之外去了。
……
过去的一夜之于乔翎来说,只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夜晚,但对于皇长子夫妇来说,却是风云跌宕、天崩地裂。
第二日清早,乔翎在正房那边吃完饭,穿戴整齐,便出门上朝去了。
她到待漏院的时候,须得上朝的官员们也到的七七八八了,这会儿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以一种看似浑不在意,实则眉目当中飞快流转着种种情绪的神态,同相熟的人说着八卦。
乔翎去寻站在自己后边的邢国公,刚碰头到一起,就听邢国公低声问:“昨天晚上的事情,听说了没有?”
乔翎配合地面露茫然:“什么事儿?”
邢国公便告诉她:“昨晚上地震了!”
乔翎吃了一惊:“啊,有这回事?!”
又说:“我怎么不知道?”
邢国公朝某个方向努了努嘴儿:“因为只震了皇长子府这一家啊。”
乔翎循着他示意的方向去瞧,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脸菜色、神情恍惚的皇长子。
她险些笑出声来,强忍住了,嘟囔一句:“这可就太奇怪了,地震怎么可能会只震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