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等了片刻方才前往隔壁。
江南萧走进屋中,只见江望津双颊泛红地坐在椅子上,身上满是潮意。水汽混合着药味弥漫在房间内,那一丝若有似无的馨香扰人。
他屏息朝人走去,照例用内力将对方发丝烘干。
“医师说,那药再服两日即可。”
不用服药,那证明江望津的身体也快恢复了,这一场病实在太久。
江望津点了点头。
长而乌黑的发丝被江南萧握在掌心,一点点烘干。
乌发遮挡下,那一截修长脖颈被药水熏蒸,透着粉。
江南萧放下时被遮去。
直到完全覆盖,江望津的长发披在身后,显得身形更加单薄。
“谢谢哥。”他道,说完就准备起身。
然而,可能是今天泡了太久,亦或其他,刚站起来他便差点摔倒。
所幸江南萧迅速扶住了他的腰。
“啊……”江望津轻呼一声,被扶着的地方就是一软。
江南萧揽住他。
“怎么了?”
江望津低着头,什么都没说,随着他低头,那截被粉色覆盖的白皙脖颈再度显露出来。
他呼吸微急。
江南萧似有所觉,把对方的脸抬起来。
江望津眼神水润一片,含着丝慌张,“长兄……”
“阿水……你、”
江南萧喉结耸了耸,道出最后一句。
“是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
长兄:发动秘技——倒打一耙!
第40章 【一更】
“我没有!”江望津下意识反驳。
他缓了缓,撑着江南萧站直身,忽略掉他脸上从脖根一路蔓上的绯色,模样甚至有些生气。
江南萧站在他身侧,低声问:“生气了?”
江望津抿唇不语。
都是因为长兄他才这样,结果长兄却以为是他自己……
江望津确实有些气,气的却并非江南萧,而是那莫名其妙落在他身上的通感。
为什么偏偏要让他在长兄那个时候让自己感受到。
江南萧低眼瞥他红着耳的模样,显然是真气着了。
然那股情潮自己不可能看错。
但江望津不想,江南萧便不能再继续。对方身子不好,亦不能生气。
江南萧思索一瞬,指尖捏了捏江望津耳垂。
后者条件反射般轻颤了下身体,继而眸子睁大望向他。
江南萧没有低眼,江望津只能看清对方线条流畅的下颚线,以及……
微微滚动着的喉结。
他尚不及开口让人放自己下来就被抱到榻上。
江南萧的动作轻缓,嗓音徐徐:“快点好起来。”
话落,江南萧回转身离开房间。
江望津把自己蜷进被褥里,手往耳尖摸了下。
有些奇怪。
就好似被点着了一般,烫得吓人。
烫意许久都未消退。
他与长兄一向亲近,江望津早已习惯,细细想来,最近长兄同他好似……
更亲密了。
长兄会时不时轻抚他的头发,有时会用指尖蹭过他面颊;会给他整理衣襟,会陪他用晚膳……
许多许多细节,分明都是曾做过的事,只是似乎又有哪里产生了些不一样。
江望津眼睫扇动,是哪里不同吗……
一墙之隔,江南萧捻着指腹,眸底晦涩,只一闪即逝,继而便恢复了惯常的姿态。
他像是一个年轻的君主般闲庭信步,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
然而,在面对某个人时。
他徘徊不定,犹豫不前,踌躇的模样同其他情窦初开的年轻人没什么两样。
江南萧收敛思绪,朝门外喊了声,“进来。”
杜建悄然进门,“主子。”
江南萧:“事情可有进展?”
“还没有,赛清正此人医术高明,然易容之术也颇高,影阁一时难以搜寻到他的踪迹。”杜建躬身答话。
天下之大,想要找赛清正的又何止是他们,对方岂会轻易让人找到。
话落,房中陷入沉寂,杜建单膝跪到地上,“请主子责罚。”
“此事不怪你们,”江南萧沉声,“最近朝廷动作不断,楼里都安排好了吗?”
“回主子,已经安排好了,”杜建道,“七皇子近日是动作频出,依旧想找出幕后之人,属下等已将线索埋好。”
上回七皇子手下官员被罢黜后他先是把矛头对准了大出风头的两位皇子——五皇子和九皇子,眼下这二人还在禁足中。
但蔺琰并没就此放松,他生性多疑,仍在调查。只是到底太过局限,顺着他们给的方向依旧是从其他几位皇子里查起。
江南萧听罢便摆手让人下去。
待人退走,房间重又陷入安静。
江南萧望向床榻,被褥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像是少了什么……
直到躺上去,怀中空荡,似乎原本就应该待在这里的人突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