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羽盯着眼前的日记本,她略微眯了眯眼:“虽然是灵魂的碎片,但我猜测你们一定共享着记忆。还记得上学期我对你说过的吗?此法有违天道。”她扬了扬手里厚重的炼器纲要:“这上面说西方的魂器脆弱得连老鼠都可以轻易破坏…..”她勾了勾嘴角:“但是我不信。”
慕羽随意翻着空白的日记本:“我不信魂器会如此脆弱。”她手中的笔记本突然腾起火焰。慕羽冷漠地看着笔记本燃烧。直到火焰熄灭,笔记本丝毫无损。慕羽带了一些讥讽:“这可不像是老鼠就能啃坏的。他们太过于傲慢了,这样迟早有苦头吃。”
房间中突然回荡着一个声音。低沉而又充满诱惑:“羽,你有着仇恨。你也有着非常强大的能量。我们是同样的人。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
这本日记中的灵魂和十岁的汤姆不同。十岁的他虽然一样的残忍,目中无人,却还不会收敛锋芒,甚至都不会掩盖自己的脆弱。
而这片灵魂将所有傲慢、罪恶、弱点披上了温和的外衣,将剧毒包装成糖果,以近乎卑微的姿态呈给别人。
她一页页翻着日记本,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想从满页空白中找出什么:“你并不是只能显字啊。汤姆,不要和我来这一套伪装。至于交易…..你现在只是一段回忆,你的本体还窝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里。你有什么筹码和我交易?”
她话音刚落,整个房间又是一片死寂。他明显在思考。慕羽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尤其对汤姆里德尔。
谁也没提那个承诺,好像那根本不存在一样。
“我总有一天会东山再起,”在这一点上他极为自信,与此同时慕羽感觉一股莫名的气息凑近了她,“不过现在这个交易还不是时候。你的脑袋里还有愚蠢的想法和天真的幻想。”
她没有在乎他的讥讽,也没有对交易表现出该有的好奇。她熄了灯走到二楼落地窗前,关灯后这片荒郊野岭便仿佛再无人烟。
她抚摸着玻璃,想着的却是爷爷两次告诫她阿尔巴尼亚凶险。
“我该走这条路吗?”
这个问题不是向汤姆提的。
因为她清楚他不会明白。
玻璃中,她的身后映出的是一个俊朗的少年。他穿着斯莱特林学院的长袍。比起十一岁的汤姆里德尔他身量拔高了不少,更多了一丝稳重。他还是一道虚幻的倒影。这道身影和她一起站在窗前:“这是你的命中注定。”
慕羽转头看着这道虚幻的身影:“命中注定?”她反问道,嗤笑了一声:“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命运,什么命中注定。我的命运,必须掌控在我自己手里。”
“可笑的言论。”汤姆里德尔仰望着夏夜璀璨的天空。
“可笑?那你呢?你被一个婴儿打败躲到阿尔巴尼亚也是命中注定吗?”
他握紧了拳头,好像在忍耐什么。他咬着牙:“我似乎还救过你的命。”
慕羽也抬头看着无垠的星空:“转移话题。你救我的命,不也是因为我能帮助你东山再起,能让你更加强大吗?”
汤姆里德尔哼了一声。他们静默无言。一道流星在此时划过天际,转瞬即逝。
“因为一个预言。”
慕羽听见了一声低语。
这句话十分快速,汤姆里德尔紧接着说:“我记得你和我说过星空的事情。你说,连接星辰的是死亡的深渊。”
慕羽并没有纠结于预言的事情。他想告诉她的时候总会告诉她的。她也不是特别关心他过去是如何被哈利波特打败的。她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我看过一本书。”
汤姆里德尔略略皱了皱眉,他的手不自觉地想触碰慕羽。这样的慕羽总是如此飘渺。他想抓住她,想让她为他驻留片刻,甚至是永远。这样的想法很危险,但他总是无法克制。
“世界是一个巨大的羊毛球。羊毛球中,无数的昆虫繁衍或者厮杀。穿梭在针线中间的,则是闪闪发亮的萤火虫,只有它们能发光。”
“羊毛球滚动在无尽的虚空中。也许我们抬头仰望星辰,星辰之间的黑暗便是虚空的一角。有些萤火虫还没来得及发光便消失于虚空,有些萤火虫散尽了最后灼热的光芒。他们在虚空中也许撕心裂肺地吼叫挣扎,也许无言的在凝视着我们。但我们,都不可能知道了。”他轻声接道。
“你看过?”
“那本书就在你给我那一堆垃圾的顶上,那个下午…”他似是极其不愿意提及那一段时光,“你想成为什么?”
无论是昆虫抑或是发光的萤火虫,不过是博弈的棋子,都会转瞬即逝。只有那无尽的虚空,无尽的深渊,方才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