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缓慢缠绕上了脖子:“你想使用能力,你受不了每天被人在走廊上追逐,你要报复所有人。你想让他陪你,直到永远。”
说到永远这个词时背后那道影子笑得乱颤:“你喜欢的是那个和你在伦敦游荡的汤姆,你喜欢在塔楼,黑湖陪你看书的汤姆,你喜欢当时十一岁和你一样孤寂阴暗的灵魂。需要我将心声念给你听吗?你渴望扭转时间的魔法,回到五十年前的伦敦,从街头一路走到街尾。”
“可惜那只是一个执念。他永远地消失了。”
血水中的场景不断变幻最终又碎裂成片。
“也只有喜欢,小羽,你不可能爱上一个人。爱让你软弱,爱迷失你的理智,”那只冰凉的手又向着拿魔杖的手腕移去,“你们互相交易,短暂地因权力站在一起。你需要借助一个人的余威染指欧洲,你需要借助强大的势力将东方和你牢牢拧在一起。”
手没碰她的魔杖,反而碰上了戒指,不知怎么地从里面拿出了一根闪闪发光的毒牙。
她珍藏的最后一枚蛇怪毒牙。
“你们都想要至高的权力,都想要永恒,可是神只能有一个,相互了结是你们最终的宿命,”另一个她拿着毒牙对准了被紧攥在手里的挂坠盒,越是温柔,越显出其中的阴毒,“我可以帮你了断,帮你下手,保证很快,不会有痛苦。”
看着那枚透亮的蛇怪毒牙,慕羽神色几经变幻。最后竟是抖着从那只手上抢过毒牙,闭着眼像是做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我自己来。”
几滴泪蒸发在了那片血海里。
“他同样不爱你,你都知道,解决北欧之后他害怕你增长的威望,害怕你取代他在旧部心目中的地位,他越来越想控制你,”见她依旧犹豫不决,身后的女孩搂紧了,容不得她挣脱,“小羽,你很聪明,什么都明白。为什么要清醒痛苦地活着?”
拿着毒牙的手不再颤抖,连一直紧攥着的挂坠盒都松开了。
身后和她长着一张脸的少女满意地将她的手往挂坠盒上方挪了挪,低声继续哄劝:“干得好,小羽。毁掉这片魂器,再解决他,从今以后只有你一人享有无尽的权力和生命,你将永远为别人编织理想,不被人在走廊上追逐…”
她说不出话了。那枚毒牙被反手插在了她的腰腹间。
慕羽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这道和自己相同的虚影嘶吼尖叫,重新握住了漂浮在半空的挂坠盒,一把拔出蛇怪毒牙:“连我真正想要的都没看清,还想泯灭取代我的意志?”拔出的毒牙上沾了血,她毫不顾忌地颠在手里把玩,“这就是天?这就是那些人口口声声说我将遭遇的天谴?这就是爷爷赠给我最后的礼物?”
玩够了她再次将毒牙捅进去:“我走这条路,全由自己选择,无关任何人蛊惑诱导,”她将挂坠盒重新系在脖子上挂好,“我们走的路不同。”
她不想过多解释,再次拔出毒牙后直接插在了虚影的喉咙上:“你一开始就错了。我爱他,爱他的全部,”她绕起挂坠盒贴在脸上,“而我的意志,也是永恒的。”
无边无际的血海溶解成了漫天飘舞的飞絮,她回过神来竟还坐在之前欣赏夕阳的粘腻树干上,被揽在熟悉的冰冷怀抱里。
她从没那么渴望过寒冷。一旦开始了索取,脸上的温热液体便止不住地流淌,顺着下巴掉落在身上。
苍白修长的手指为她拂去了泪珠。她敏锐地发现触碰她时这只手都在颤抖,更是被揽得越来越紧。
他们齐心协力地隐瞒了刚才彼此的遭遇。
漆黑的天空飘下腥甜的红雨,无边无际的异样雨丝像是没有个尽头,纷纷扬扬落在两人肩头,比雪还要轻盈飘逸。
整个天空也仿佛在随着飘飞的红色雨丝哀鸣死亡。
“该去霍格沃茨了。”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慕羽率先坦然地笑,她越来越肆意而不知边界了:“走吧疯子,该回家了。”
霍格沃茨内邓布利多也在仰头观察这场突如其来的雨。明明正飘飞的柔弱雨珠落在城堡上方竟摩擦出呲呲的响声,一片片火星随着难听的摩擦声掉落在城堡里。
血雨混合着残损的金光笼盖住了这座静谧了百年的堡垒。
“米勒娃,立刻疏散未成年巫师,成年巫师想参战的可以留下,撤离方案哈利预演过多遍,十分熟悉流程,”邓布利多大步流星行走在走廊上,他始终是镇定而冷静的,“金斯莱,你负责统筹守卫各个塔楼的人手,记得给我留一个位置。”
不仅被吩咐到的金斯莱一脸错愕,一路上其余巫师也震惊地望着邓布利多。麦格教授迟疑着开口:“你的身体,邓布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