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当冷静下来后思考这些东西也不是那么难,”城堡中越发炽烈的灯火使得她着了迷,火焰的阴翳落在眼瞳中肆意跳动,“我倒希望一个咒语就能一劳永逸。”
身边人应该是想拔出魔杖的,慕羽清楚如若可以选择贝拉特里克斯宁可给她来个一劳永逸的钻心剜骨。
她不仅对此不在意,还主动地在这样的恨意与不甘之上肆意点火:“你该回去了,不然诅咒就真的解不了了。”
不说还好,一说体内被强行压制的诅咒似乎又在蠢蠢欲动,提醒着贝拉特里克斯她竟然被一个杂种救了。
“你不回去?就这么愿意回到城堡在邓布利多监管下写那些可笑的作业?同肮脏的泥巴种,纯血叛徒打成一堆?”
事实证明她不该自取其辱的。在怪胎面前说任何话都必须斟酌再斟酌。
慕羽玩着魔杖,似是在想着措辞,迟疑了一会才看向贝拉特里克斯。
“我们都有要做的事,”那双眼睛虽正视着人,却不见人的倒影,“可我总是要回家的。”
他们太像了。
有一瞬间慕羽以为贝拉特里克斯要拔出魔杖,却不知是急着要解掉诅咒还是别的原因,总之她仅仅只是极其不自然地,遮掩一般拢了拢衣袍,再不看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在夜色下化成一缕轻薄的黑雾向远处飘去。
城堡中的灯火更盛了,璀璨的光芒使得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关心别人的想法,只得沿着越来越崎岖的道路向光的源头走去。
影子投射在曲折的小道上,像是一片阴云逐渐笼上山顶的光辉。
回到霍格沃茨时晚餐已经接近尾声。当她走进礼堂时连最后的刀叉声响也戛然而止。
每个人都在看她,和魔法部里的情形一模一样,好奇,畏惧,警惕,怜惜混在一起沉甸甸落在她身上。她从未在学校中获得那么多关注。
同样地,这些统统都不能影响到她。堆叠在身上的情绪摇晃不了沉稳的步伐。
教师席有了变动。乌姆里奇那团令人恶心的粉毛实在太有辨识度了,而斯内普原本的座位则被一个胖乎乎海象一般的秃顶老人取代。
而席上不管是其他教师也好,还是几所学校的校长,都没看她,仿佛进来的仅仅是一团空气。
慕羽挑了斯莱特林长桌边的一个空位坐下。直到她坐下后从仿佛摁到了什么机关,四周开始涌起嗡嗡讨论。
阿斯托利亚几乎是本能地想往姐姐怀里缩,却在半道上改变了想法。转用双手抓住桌子边缘,若无其事地坐在那。
达芙妮倒是不同了,在她走过来时只迅速抬眼瞥了一眼后便同她再无交集。
沈栖桐不知为什么到了格兰芬多的长桌旁,同菲尔加西亚坐在了一起。
没想到离开不过几天,学校变化倒是多。
一声脆响打断了此起彼伏的讨论。邓布利多站起来用勺子敲了敲杯沿。哪怕流言蜚语甚嚣尘上,尤其是今天魔法部附近还发生了那样大的事,邓布利多身为校长的威信似乎仍然牢牢保护着这座学校。
“今晚我要宣布两件事。第一件是经过商讨,争霸赛决赛将如期进行。我希望每一位勇士都能排除干扰,做好充分准备迎接最后一场挑战。”
讲话时他虽是平等地扫视着每个人,但目光却重点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逡巡。
“第二件事,是教师位置临时的变动。斯内普教授请假去寻找一味珍奇草药,在他离开这段时间,魔药学暂由斯拉格霍恩教授执教。”
那个长得像海象般的老人站了起来,几张长桌零零散散地响起掌声。
斯拉格霍恩…慕羽立刻想起在哪听过这个名字。邓布利多将五十年前的老教授请了回来…
“而黑魔法防御课,十分不幸,由于身体原因,穆迪教授无法继续胜任这一职位,因此我很高兴介绍乌姆里奇教授,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新老师。”
他看上去可一点也不高兴,乌姆里奇站起来接受欢迎的时间极短,几乎是才站起来邓布利多便继续说道:“霍格沃茨始终是霍格沃茨,是我们共同学习生活的家,不会因谜团谣言而动摇,更不会因阴云而委顿…”
他提也没提第二个项目的意外。
“咳咳。”
当矫揉造作的咳嗽声响起时不管底下人如何想邓布利多,都一连不可置信地看向乌姆里奇,还从没有一个老师能如此直白地打断邓布利多的讲话。
更让人意外的是这次一直谦逊极有涵养的邓布利多这次没有相让。
“混杂斑驳的消息诱使人做出容易却不正确的选择。霍格沃茨不仅将教会你们魔法,更将教导你们如何做出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