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里德尔却冷笑一声,听不出喜怒:“你想说,我们理应扶持你的人。莱斯特兰奇和莱昂家族的血脉竟然堕落到这样的地步,同肮脏的麻瓜有了勾结。”
薇欧拉将头垂得更低,仿若这样便能彰显谦卑:“麻瓜也即将换届,十二年控制麻瓜首府中的一个待选议员已经是我能做的极限。我们都是您忠诚的仆人,是您最听话的傀儡。”
明明是夏天,室内却比冰窖还要冷,空气似乎都要结冰了。
他的回应出乎意料的柔和,甚至不知不觉间都染上了几分慕羽惯有的温柔从容,他也始终看着慕羽,仿若室内另一个人只是一只蝼蚁:“不,虽然肮脏,但你做得很好。不管是制造灾难或者残杀带来的只有憎恨,憎恨给予人力量。而邓布利多最喜欢利用这些力量了。要让他们连憎恨都不敢有,看见我的时候只剩下畏惧。我要构建一个全新的神灵,不管麻瓜或者巫师只能看见这个神灵,也只能信奉这样的神灵。口号总是权力的外衣,上帝的含义将在麻瓜中重新诠释。”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您…您想要借麻瓜即将到来的大选…” 她显然也不是蠢人,有些话说一半会意后就无需再多说。
慕羽听着他轻声讲述着挪威发掘的法脉,却隐去了格林德沃旧部的异常,他变了许多,变得比从前更有说服力,更能蛊惑人心。他一直学得很快。
她也没有想到,从前的话,他一直记得。
“一直对我不离不弃的人会得到传承。手握传承之人将永远凌驾于最顶端,依靠传承纯血家族将永远纯正。而其他人只会为了传承而拼搏,或者彻底沦为纯血家族的附庸。至于麻瓜,他们只会看到拥有力量的希望,希望让他们更加崇拜给予他们希望的神灵。那个时候,还有谁会在乎邓布利多那老掉牙的思想?世界上只会存在一个教义,神灵守望每一只羔羊的理想,包括你的,可怜的,悲惨的丽兹。”
他又在给别人编织理想。丽兹像是薇欧拉的禁忌,在提到这个名字时她的脸色先是苍白,再浮上似是因激动而染上的红晕:“我会全力以赴,不会让您失望。”
慕羽却总有说不出的怪异,她表现得不像是为了一个人而那么做,更像是…
只为了自己。
然而现在还不是思考的时候。薇欧拉接下来所说的消息同样令人震惊:“小巴蒂克劳奇,他极有可能还活着。这次来英国我也想打探他的消息,我向您发誓,他的忠诚与我一样,从未动摇。任期三个月,足够做很多事,我也能留在这更好地照顾您。”
她再次扫了慕羽一眼,没敢将所有事情挑得特别明显。霍格沃茨显然不是一个安全的藏身之所。
慕羽听过小巴蒂克劳奇的消息。年龄最小的食死徒,进了阿兹卡班没有几年便病重而死。最令人津津乐道的不是他食死徒的身份,而是他的父亲,昔日的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司长,同样叫做巴蒂克劳奇。
位高权重的魔法部官员养出了和食死徒为伍的儿子,实在很有意思。一个十二年都在美国魔法国会摸索着不停往上爬的人竟然能保证他没死,这就更有趣了。
不过在这一刻这些都不是那么重要,再如何拖延她也不得不面对薇欧拉的陡然出现带来的事实。
里德尔老宅的确远比霍格沃茨安全,至少在这里不需时时提防邓布利多,又在这样的时候正巧出现了能照顾他的人。
那枚玉佩被她翻来转去,快速翻转玉佩能使她保持正常理性的思考,却也止不住那抹酸涩再一次蔓延。
在挪威她好不容易做出决定,如今却要被迫被推回原点。
“我不需要你的照顾,”说出这个决定时他没有任何感情,甚至比之前更为冷漠,“你唯一的用处只有安安稳稳待满任期,回到魔法国会做你应该做的事。我不想在这期间听见任何诸如魔法国会高层离奇遇害的消息。”
“出去。”
在烧着壁炉的夏夜,室内却宛如结上了一层霜似的。
薇欧拉的视线迅速在两人间逡巡,这不是她能掺和的,于是她聪明地选择闭嘴,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走了出去。
她出去之后整间屋子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声音。气氛沉闷得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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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伪装
“她的父亲因为反对废除巫师麻瓜通婚禁令而被捕入狱。她那愚蠢亲近麻瓜的妹妹也被一个麻瓜杀害。” 一直都是汤姆里德尔率先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他不解释,慕羽便也不会主动多问一句。
他少了几分冷酷尖锐,兴许又一次摄神取念让他更加虚弱。
“她是艾博莱昂的女儿。在最走投无路时投靠了你,乞求更加强大的力量、复仇的权力。至少表面上是这样,”慕羽站在了那扇老旧窗户前,手指轻轻叩着玻璃,另一只手借着裙摆的遮掩悄然画了一个微小的阵法,手法之娴熟,仿佛做了很多次,“不过不用向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