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美中不足的是,她此时的神色,未免太过狰狞。
观鲤神色狰狞地望着身前的镜子,镜中,她面色苍白,神情狰狞到了一种诡异的地步。
她用尖利的指甲刺破了自己的皮肤,而后,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出。
血液像是珠子一样,一粒一粒地落下。
然而,瘆人的是,这一粒一粒的血珠子,落地后,竟变成了一颗一颗的石制眼珠。
它们甚至还在转动,像是活人的眼珠。
这些“眼珠子”咕噜噜地滚远了。
她咧开嘴,露出了满嘴的尖牙,“……我一定要杀了你。”
她喃喃自语。
.
次日。
陈宴刚一醒来,便听见了一阵“叩叩叩”的声音。
应该是来催他上班的。
他于是叹息一声,坐起身来,看了眼花瓶中的玫瑰——很好,竟然还没有枯萎。
送别人一朵鲜活的花总比送枯萎的要好,陈宴对此很是满意。
他于是整理好皱巴巴的衣服,使自己看上去人模狗样的,而后,他将花瓶中的玫瑰抽出来,塞进兜里。
毕竟如果自己直接大摇大摆地把这玩意拿在手上,保不准会有什么人没收他这朵好不容易弄来的玫瑰。
如是想着,他将兜里的玫瑰藏得更深了些。
“走吧。”他打开了门。
带路的机械人点了点头,随即,便带着他往前走。
不知路过了多少个岔路口,终于,陈宴来到了S-001实验室。
说实话,这地方的路线复杂得很,就算是自己已经来了好几次了,但如果没人带路的话,他想,他还是会迷路的。
只能说游戏策划在做场景建模时,一定是下了很多功夫的。
真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员工。
只可惜这个“好员工”不是在自己手底下做事,不然怎么说也得压榨个几百年。
“虹膜识别中……虹膜识别成功!”
“欢迎来到实验室S-001,陈博士。”
金属质的大门向两侧缓缓打开。
带路的机械人留在了外边,而陈宴一个人悠哉悠哉地走了进去。
与前几次来的时候一样,他在实验室里的手术台上看见了零号。
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零号似乎尤为痛苦。
——他在发抖。
陈宴眨了眨眼,在身旁的台子上看见了盘中染血的心脏,肝脏……甚至还有一颗鲜血淋漓的眼球。
陈宴默了默。
“……你来了。”零号的声音无疑是极轻的,听起来,他此时很是虚弱。
身旁穿着白袍的研究员们行步匆匆,似乎无暇管陈宴这个外来者。
不过,陈宴站在那儿,似乎感受到了好几道满怀恶意的视线。
然而,在他环视四周时,却发现身边压根就没人看他。
错觉吗?
他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零号注意到他皱起了眉头,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开心吗?”
“不……没什么。”陈宴已经紧皱着眉头。
他的感觉不会出错,难道说,这里面还藏着其他的什么人?
可是自己分明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他正犹疑呢,却见零号歪了歪头,“……我知道了。”
而后。
“噗!”
“噗噗噗!”
数道血花忽而炸开!
只见身旁那些行步匆匆的研究员们,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赫然化作了一蓬蓬炸开的血花!
新鲜的,温热的血液染红了苍白的房间,溅得满地都是。
当然,溅开的也不只是血液,甚至还有一些细碎的碎肉。
陈宴眨了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
“是这些不速之客惹恼您了吧。”零号的语气淡漠,一点也不把这些人的生命放在心上,“我能感觉得到,他们被什么东西给寄生了。”
“而且,他们似乎对您怀有巨大的恶意。”
这下,迷解了。
陈宴若有所思。
被什么东西寄生……对他怀有巨大的恶意……莫非,是那个红裙红发的女人?!
是观鲤?!
这么迫切地想要杀死他,除了观鲤这个残忍的女人,似乎也没谁了。
他走上前走,低头一看——好家伙,那几团先前炸开的血肉当中,还嵌着一枚石头制成的眼睛。
陈宴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把它拈在手中。
这眼睛雕刻得活灵活现,就是不知道,这玩意是怎么被放进这些人脑子里的。
他正兀自思索着呢,却忽然见这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了两圈,而后,自它底下长出几排尖利的,细长的腿脚,这就要往他皮肤里扎去。
……好了,迷解了。
这东西是活的,能刺破宿主的皮肤,而后钻进皮下。
下一刻,他只感觉手上一麻——这玩意便死死地嵌在了他的手心,它甚至还扭来扭去的,想嵌得更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