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里,肖兰时腰间挂着监制的令牌,手拿着一本册子,在一个弟子拿着的灯光照耀下,疲惫地看着册子上的兵甲数目。
默了片刻,弟子询问道:“肖公子,您看这样如何?”
肖兰时在册子上点了三四下:“这个,这个,这里,这三个地方的兵甲,全部挪移到西北的营帐,给那里的轻骑。”
弟子点头:“是。”而后一溜烟儿地下去了。
肖兰时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散漫地伸了个懒腰,一面打着呵欠,一面望自己的房间里走去。啧。
金雀如今现在还病着,不能太过于操劳,而云起这边儿又缺人手,所以他被金雀两忽悠三忽悠的,莫名其妙就当了这么个后备储蓄的官儿,最麻烦,也最劳累。
一天下来,他忙前忙后,几乎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算我倒霉。”
肖兰时一面嘟嘟囔囔,一面推开自己的房门。
哗啦一下,当门彻底被打开的时候,他突然一愣。
因为房间里亮着一盏灯。
他明明记得临走的时候是他亲自吹灭的。
下一刻,肖兰时的心立刻提起来,向房间里问了声:“谁?!”
紧接着,默了约莫两息。
卫玄序抬手掀开房间的帷幔,眼睛瞧着肖兰时,渐渐走出来:“我。”
见状,肖兰时松了口气,笑着说:“卫公子自己没屋子么?随随便便进别人的房间,都不知道打声招呼的么?”
卫玄序被他突然这么一说,自知理屈,脸上有些不自然。
“你的衣服洗好了,送来的时候敲门没人,已经叠好放在你床上了。”
说着,步子一刻不停地就要走。
“诶——来都来了,这么着急干嘛?”肖兰时一把拉住卫玄序身上披的素衣,因为卫玄序走得太快,哗啦一下,领子猝然被拉开,几乎露出了半个胸膛。
他向后撤退一步,有些微怒:“做什么?”
肖兰时一脸邪笑的看着他,目光在他的眼睛和半裸露的胸膛之间,来回打量:“我做什么?你怎么又问这个问题?是不是现在应该我问你了?”
卫玄序将自己的衣服拉上肩膀,可因为动作慌乱的缘故,领口处却和敞着,欲盖弥彰。
“衣服已经给你送来了。我走了。”
“别走啊。”肖兰时的手顺着向下滑,指头若即若离地绕在他的掌心,“你躲我做什么?”
卫玄序心里突然一颤。
他盯着肖兰时的脸,莫名其妙,那天肖兰时对他说的话,千千万万声都回荡在他耳边,他越是费尽心思不去想,那声音就越清楚。我爱你。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现在的笑又是什么意思?
是在故意逗弄我么?他这个人,本就生性极其乖戾……
但是金雀又那么说。好乱。
然后紧接着,卫玄序就听见肖兰时突然很迷惑地问:“你想什么呢?我问你,你是不是被黄先生派去看押药材了?前天要的金银花五千斤,你备好了么?”突然。
卫玄序先是一愣,然后眼底闪烁着惊愕,两息后,最后这丝惊讶演变成浓浓的失望。
“喔。”
肖兰时:“喔?喔是什么意思?”
卫玄序一转身:“走了。”
肖兰时连忙追上去:“哎哎哎,你什么意思?啊?你不说话是个什么意思?到底有没有备好啊?”
卫玄序:“……”
【作者有话说】
:我想跟你上床,你跟我谈上班。
◇ 第211章 嗯深仇大恨
吱扭一声,议事会的门被人慢悠悠地从外面推开,一时间,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向大门望去。
默了两息后,只见那门缝里悻悻钻出来了个小脑袋。
肖兰时脸上挂着尴尬又礼貌的笑容:“诸位,昨晚太累,今早起的稍微有点晚,诸位都到齐了吧?”
议事会里的金雀白了他一眼,拿食指指节敲了敲自己身下的桌子:“稍微?现在什么时辰了?”
肖兰时整个人的身子钻进来,不好意思地关上门:“差不多差不多嘛。”
金雀冷哼一声:“差不多?差了几乎两个时辰,你跟我叫差不多?”
肖兰时嘿嘿一笑。
金雀住着个小拐杖,张开还想继续骂;“肖月你能不能有点组织纪律?你让我在这儿等你也就算了,今天的会议,不仅李老在,黄老也在,你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也得稍微照顾一下二老吧?”
说着,肖兰时向议事会桌旁的两个小老头看过去。嗯。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黄先生,以前在元京的时候,和肖兰时不知道打过多少照面了,心里对他,多少有点数,此时就算屁股在小凳子上干等了两个时辰,和以前肖兰时做得那些奇葩事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