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听,立刻喔喔:“王成贵?”
肖兰时立刻点头:“对对,就是王工头。”
那人眼里划过一丝不屑:“喔。”
见状,肖兰时猜度着两人有过节,立刻凑上去,小心翼翼地试探:“唉,不瞒兄长说,就算我们在他手底下做事,可看着他对兄长你做的那些事,就一个词,过分!”
那人明显态度和善了些:“没有,大家都是弟兄。”
话音刚落,肖兰时立刻小嘴开始叭叭起来,一路胡编乱造侃大山,才没几步路,硬生生把把人家像是聊成了拜过把子的兄弟。
那人甚至还把肩上的担子放下,为的就是腾出手来拍拍肖兰时的肩,痛心疾首说了声:“相见恨晚。”
肖兰时话题一转:“诶,兄长,我看你刚从祭台上下来,今天的活结了吧?”
那人点点头:“快了。把这一箱抬出去就挂牌子走人了。”
一听“挂牌子”,肖兰时立刻:“哦,那兄长你的工期比我们的长,牌子和我们也一样吗?”
那人摆摆手:“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打工的。取牌入台,挂牌离台,哪有什么不一样。”
肖兰时笑着又寒暄了两句,临了临了还和大哥约着下次一起喝酒。
人走了后,他一转身。
卫江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实在精彩。
尤其是江有信,已经惊讶得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一个劲地拍着卫玄序的肩膀:“卫玄,辛苦了啊,辛苦了。”
卫玄序淡淡:“习惯了。”
江有信:“卫玄你还需要别的大棍子吗?我云州高大柏树极多,哪天我给你运一车去萧关。”
卫玄序郑重点点头:“多——”
一听什么大棍子,肖兰时立刻凑上来:“哎哎哎,你们两个怎么还恩将仇报呢?你们要去祭台上面,我那不是给你们想办法吗?”
江有信抿起嘴,一时不知道他说的哪句真哪句假。
肖兰时没好气:“他说了,用牌子进祭台,咱们拿个牌子应该就能进去了。”
“牌子哪里拿?”
肖兰时:“有信哥你笨!他们不是说要去挂牌吗?跟着去捡就行了。”
江有信:“嘶——”刚想反驳两句,肖兰时已经拽着卫玄序走了,“诶!你们等等我!”-
直到走上了祭台,肖兰时才发现眼前的那茧球到底有多大。
远处看,只是圆圆的一捧,仿佛一只手就能握得过来,走近了,才发现人连他底下的黄铜柱高都比不了。
四根几人合抱粗的黄铜柱高耸如天,承载着茧球,上面有些地方已经沾染上了黑色锈迹,可上面的浮雕却依旧清晰可辨,四根巨柱上依次对应着四大神兽,如同阵法般各执一角,极具有压迫感。
肖兰时正看着,忽然,耳边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催促:“你要采你就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他转过身来,望见许多和他穿着同样衣服的劳工,正匆匆排着队伍站在那根白虎铜柱前。两息后,铜柱底下竟然开出了一道小门,一行人便立刻马不停蹄地向里钻。
肖兰时连忙答应了,和卫江也跟了上去。-
他没想到,铜柱里面竟然是空心的,石梯环绕了一圈又一圈,一眼望不到头。
四周的墙上每隔一段路,都挂着几盏昏黄的煤油灯,借助灯光,他好奇地伸手敲了敲墙壁,随即立刻回荡起来一阵低沉的铜音。
上面立刻有人骂:“哪个孙子敲的?走了这么多趟了还不知道规矩?”
江有信立刻把肖兰时拉回来:“别手贱了你。”
肖兰时:“我好奇。”
江有信嗤了声:“这有什么好奇的,仙台不是哪里都有?”说着,他想起萧关,忽然声音低了。
肖兰时惊奇:“哪里都有?我还以为只有元京有。”
江有信摇头:“除了萧关,仙台在天下各城都修建了,只是数目不一样。云州有一尊,元京也只有一尊,但有的城镇有两尊,多的有三尊。”
“怎么?为什么数目不一样?”
江有信苦笑:“其他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云州是因为穷。”
肖兰时来了兴趣:“穷?和仙台搭建有什么关系?”
江有信继续:“你以为仙台是谁想搭建就能搭建得了得吗?那是各城得向金麟台提交请示,由金麟台封白灵鞘,每搭建一尊仙台,光是初期修建就是一大笔费用,跟别说后期还要每年向金麟台缴纳供粮供钱了。”
肖兰时静静听着,原来仙台顶上那个白色茧球,叫做白灵鞘。
于是他又问:“那各城为什么要花费巨额资产供养仙台?”
“无利不起早,那肯定是入大于出。一路上那些灵器铺子的特殊材料,都需要承仙台才能养成,这天下只有仙台能在死物上附灵,换句话说,也就是只有仙台能庇佑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