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新回头时阴鸷着眼睛,一把死死抓住他的衣领:“我说了多少次让你离应惟远一点你为什么不听?”
李闻虞不想在这种时候再次惹怒他,尽量平心静气:“我只是跟他说了两句话而已。”
“说了两句话?”裴新的手更加用力,李闻虞的脖子被衣领勒住,有点呼吸不畅,而裴新只发出一声冷笑,“他的嘴巴都快贴到你脸上了,这还只是说了两句话,那下一步是什么,上床吗?”
李闻虞脸色一凛,眼睛里怒气上涌,抬手去推他的肩膀:“裴新,你有病就去医院,别在我这里发疯!”
第三十三章 梦归处
酒吧靠近江边,从里面出来后烟花声便不绝于耳,夜幕中拉出不同颜色的线条,然后瞬间重重叠叠地绽放,只可惜四周空空荡荡,无人欣赏。
裴新见李闻虞生气,反而笑了,一个极顽劣的笑,眉挑得很高,唇角只勾起一边,显得很凶很疯:“你说得对,我不应该在这儿发疯。”
他拽着李闻虞衣领的手仍没有松开,直接带着他走到车边把人塞了进去,李闻虞气得捶窗,声音隔着一层玻璃显得格外飘渺:“裴新!放我出去!”
裴新充耳不闻,绕到另一边上车。
李闻虞转过身来看他,裴新冷冰冰发狂的样子确实有几分威慑力,他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眼睛在暗处亮着一点水色波光,声音颤抖已经趋近央求:“你又要带我去哪?”
裴新压根不理他,面无表情对司机说:“回华谊路。”
李闻虞听见不是又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才稍稍安定了一些,他缩着身子靠着车门,尽量与裴新保持着距离。
车开得很快,越靠近江边烟花爆竹的声音就越清晰,李闻虞呆滞地透过车窗看见大桥下热闹非凡,人影重叠,点点火光闪烁,车从桥上疾驰而过,红尘喧嚣也从眼中转瞬即逝。
裴新始终没有说话,表情几近冷酷,长睫毛投下黑浓阴影,双眸阴云并没有散去。
车很快停下,李闻虞被裴新一言不发地拉着下了车,他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今天的裴新有种他最初见到这人时的感觉,很不妙。
“裴新,”李闻虞并没有过多挣扎,出于他对这人的了解,现在只能顺着来,“你到底又怎么了,我刚才真的就跟应惟说了两句话而已,真的。”
裴新按下电梯,脸色难看得吓人,李闻虞怀疑他根本没有听自己讲话,于是重复叫他的名字试图安抚:“裴新,裴新?”
电梯上行,并不宽敞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李闻虞硬着头皮去拉裴新的胳膊,他直觉裴新现在就是发疯的前兆,如果不趁早安抚好,结果不堪设想。
然而他的手才刚摸到一点裴新的袖子,裴新忽然俯身用力吻上了李闻虞的嘴唇,说是吻并不准确,这动作趋近于撕咬。李闻虞的背脊“咚”一声撞在电梯内壁上,骨肉开始发疼。但很快他就不再注意这点疼痛,他的腰被裴新勒得很紧,紧到他觉得身体里的器官都拧成了一团,嘴唇也被咬破了一块,血腥气与酒精搅拌在一起促成了一个痛感剧烈的吻。
电梯门打开,李闻虞被桎梏着腰身着出去,几步之后又被大力扔进了昏暗的房子里,天旋地转中,他肩膀撞在玄关壁上,再抬眼时裴新已经站到面前。
大门被“砰”地关上,整个室内陷入一片昏暗,李闻虞甚至没能看清裴新的脸,只能看见模糊身形,他捂住生疼的肩膀,声音茫然慌乱:“裴新,你先冷静。”
黑暗中裴新冷笑一声,掐着他的脖子把人拉进怀里,两人再次交换了一个吻。李闻虞被按着后脑,整个人处在半窒息的眩晕之中被裴新抱着进了卧室,仍旧没有开灯,但有月色从落地窗透进来,铺在床上一片银白。
李闻虞大口喘息着从床上爬起来向后退,整个人缩进了床角里,声音抖得不成调:“裴新,你答应我的,我们之间这种关系已经结束了!你不可以!”
裴新几步走过去按倒他,手上已经开始扯他的外衣。逆光之中,他眼睛发红,面孔微微扭曲:“结束?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心情好陪你玩儿两天温水煮青蛙的把戏你就觉得自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了是吗,你在做梦。”
李闻虞全身发寒,死死抓住裴新剥他衣服的手,两只眼睛黑洞洞的,冷亮得好像刚凿穿的冰泉,声音也冷:“裴新,我知道,刚开始,因为我的嘲讽让你回忆起了家人的旧事,你讨厌我恨我,所以强迫我侮辱我,这一切只因为你的报复心和恶趣味。但是两个月过去,无论你想要报什么样的仇,看我出什么样的丑,你的目的都该得逞了,放了我,你说过的,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