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天花板上晃晃悠悠的顶灯,说:“温执言,我好爱你。”
温执言在这种时候很少用语言回应江澜,他更喜欢肢体动作间的回应。
温柔缱绻的细密亲吻,波澜壮阔的汹涌爱意。
江澜不记得在整个过程中,温执言如何折磨着他,只记得在许久之后,昏暗迷蒙的光影里,温执言在他耳畔轻声道:
“我爱你,小玫瑰。”
.......
夜半三更,窗外原本璀璨的万家灯火变得阑珊,星星点点伴随着月光打在卧室的窗台上。
江澜趴在床上,抚摸着温执言手腕间那条狰狞的伤疤,问他:
“那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执言下意识又想轻描淡写的翻篇,却被江澜拿捏了命脉:“想好了再说。”
温执言打了个激灵,跟江澜商量:“你松开我再说。”
江澜不同意:“不行,赶紧说,别磨叽。”
温执言道:“这是个很悲伤的事,你这样,严肃的气氛会大打折扣。”
江澜依旧拒绝:“太严肃我会想哭,就这样,我能缓缓。”
温执言无奈,这才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对江澜道:“其实也没什么.......”
江澜最烦温执言这副轻描淡写的模样,看着他:“你要是聪明,就该把自己说得惨一点,博得我的同情和愧疚,让我未来几十年都把你捧在手心里,当宝贝一样供着。”
温执言有些好笑:“但我不想那样,澜哥,我供着你,也是一样的,而且有些事,对我来说,过去就是过去了,不是我说得简单,是我觉得,真的不重要。”
江澜了解温执言,他知道温执言不屑用这些事来博取自己愧疚之下的爱意。
他贴了贴温执言的脸颊:“告诉我吧,我总要知道的。”
第189章 你他妈有病是不是?你谈个恋爱就非得半夜三更来糟践我?
温执言从来不是不善拒绝的人,但唯独对江澜,他总得退让。
他想了想,总结了一下措辞,用手指比划了一个寸许长的距离,对江澜道:
“那把刀,插进我的腺体,大概有这么深。”
江澜攥着温执言的手,下意识就紧了紧。
温执言一抖,提醒江澜:“我要窒息了,你能不能轻一点?”
江澜这才哦了一声,松了松手里的力道。
他想问温执言疼不疼,又觉得这种问题简直就是屁话,于是他选择了闭嘴,嗯了一声,示意温执言继续说。
温执言像是明白江澜心中所想,主动道:
“好了伤疤忘了疼,人都是这样,即便当时痛到死去活来,但后来想起来的时候,却根本不记得那种感觉。”
他说:“其实原本没那么糟糕的,但坏就坏在,当时正赶在我易感期,腺体受损导致了大量信息素严重流失。”
“激素的平衡被打破,让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情绪极度低迷的状态。”
话说到这儿,温执言突然顿了顿,转移了话题,跟江澜说:“说个好笑的事,澜哥,你相信人有灵魂吗?”
江澜听得心里正一揪一揪的难受,乍听温执言这么问,还没反应过来,呆呆问他:“怎么了?”
温执言笑着道:“我灵魂出窍了啊,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亲眼看见医生准备在我的死亡通知书上签字。”
窒息感再一次将江澜围拢起来。
江澜不明白温执言是如何将这种可怕的事,以这样开玩笑的口吻说出口的。
他气道:“这哪里好笑了?”
温执言看着江澜竖着眉头的模样,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我就说没必要说,你非要听,听了又要生气。”
江澜躲开他的手:“我没生气,你说你的。”
温执言哦了一声,继续道:
“我在重症监护室躺了有大半个月吧,醒来以后,我母亲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记忆犹新。”
“她说,温执言,你很棒,这一回合,我们赢了。”
“江澜,其实那个时候我很想你,我给你写过很多封信,又亲手烧毁,我没有记忆错乱,这些年我不联系你,都是故意的。”
“温云祈只是一部分原因,最主要的,是我母亲。”
“她是个疯子,早就被丈夫的背叛和权势金钱的欲望里迷失了心智。”
“所有阻碍我争夺家产的事物,她都能不计后果的全部铲除。”
“她试探过很多次,是不是还在意你,甚至在我睡觉的时候,站在我的床边整整一夜,就为了听我说梦话的时候会不会喊你的名字。”
“我冒不起这个风险。”
“所以我那个时候已经不想活了。”
温执言说到这儿,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江澜觉得自己的眼眶又开始发热了,他捏着温执言的手腕,问他:“所以,才有了这道疤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