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总是不按照预想发生。
他没觉得有多难过，甚至堪称平和，暗恋的结局总是无疾而终，他说出了口，比大多数人还是要幸运一些。
他很轻地呼出一口气，伸出一只手宽慰俞暗，也没觉得有多不对。
但当他的手触碰俞暗的瞬间，他感觉到俞暗在发抖。
“俞暗？”他尝试性地叫了声俞暗的名字，
等到俞暗抬头，他才发现俞暗在哭。
哭也许不太恰当，俞暗更愿称之为流泪。
泪腺失控的瞬间是不容控制的，俞暗红着眼眶忍了很久，还是会因为一句话，刹那间流出泪来。
他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很狼狈，也很软弱，开口嗓子哑成一片，对上傅边流的眼睛，第一次发现里面盛着不安。
他看着傅边流有些慌乱地抚摸着自己眼眶，想要擦掉眼泪，对自己说“对不起”。
好像和俞暗告白是一个错误一样。
俞暗想反驳，但言语太有限了，它贫瘠又脆弱，远不如行为来得直白，让人通俗易懂。
于是俞暗按住了傅边流为他擦眼泪的手，迎着那双沉静的眼睛，莽撞地吻了上去。
他想，是美梦正在发生。
第17章
傅边流另一只手下意识揽住了俞暗的腰，俞暗穿着件很薄的无袖，看起来宽宽大大，实则腰瘦得傅边流很轻易地圈住。
他亲上来有股不管不顾的劲，唇很软，也很烫，但没有章法，似乎不知道怎么接吻，只是很纯情地嘴唇贴嘴唇。
两个人身上的热气都被空调吹散，但身上还是热。
说不清哪儿来的，火星子一样，打在身上，噼里啪啦炸个没完。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走过，傅边流任由俞暗贴着，眼睛第一反应是闭上。
俞暗脑子里一片空白，从亲上去那刻就是，傅边流的唇很薄，他没尝到任何味道，只是恍惚间，觉得那股加州桂的香气又飘出来。
大概是幻觉。
时间也许过了很久，也可能没有，俞暗抖得厉害，想退回来，箍着他腰的那只手力气陡然一重，将俞暗往怀里又压了压。
俞暗察觉到傅边流不重地咬了下自己的下唇，让他整个人都有些发软。
傅边流偏过头，带着哑意的嗓音在俞暗耳边响起，很慢地叫俞暗的名字，说：
“什么意思？”
俞暗第一反应是想躲，但最后还是没有。
他抿了下唇，又飞快地往傅边流嘴上贴了一下，蜻蜓点水般，接着仰头，亮着眼睛看傅边流，耳垂红彤彤的，但声音很清：
“我特别喜欢你。”
然后声音放低一点儿，眼睛弯起来，与那个脾气暴躁的DARK 相去甚远，他笑着对傅边流说：
“傅边流，要不要跟我谈恋爱？”
傅边流垂着眼看他，眼睛里藏着很多情绪，良久，傅边流抬手摸了摸俞暗发红的眼眶，与他额头相碰，轻声道：
“好啊。”
说不清是谁开始的，但他们很快又开始接吻，粘稠的气息交织在夏天的每一个角落，好像只要眼睛里看见彼此就开始萌芽，然后爆发。
有电话响起来，傅边流放开俞暗，让他接通，外卖员告知他们餐已经送达，俞暗“嗯”了一声，开口的嗓子很干。
傅边流自己接了一杯水，又递给他一杯：
“下去吃饭？”
俞暗喝了大半杯水，感觉到嗓子终于润了些，一会儿看门一会儿看窗外，就是不正眼看傅潮流，手摆了摆：
“走。
他似乎听见傅潮流很轻地笑了声，然后捏了下他的肩膀，走到自己前面：
“走吧。”
他率先开门，迈出去的步子一顿，手腕被人拉住，俞暗没动，只是拉着他的手，脸上的热意还没有消退，问他：
“回来……还能接着亲吗？”
傅边流就不是很想走了。
俞暗大概有种招人不自知的本事，用那双明亮又纯情的眼睛望着自己，嘴里说着很诱人的话，傅边流从来都无法拒绝。
但他最后只是说：
“可以。”
毕竟他们饿着可以，底下还有一堆人。
。
他们把外卖统统拿到了杨立舟房间，有各自搬来几把椅子，挤在茶几周围，看起来热热闹闹的。
杨立舟刚结束会议，看一群人埋头吃饭的样子，生出些愧疚感：
“本来说带你们吃点儿好的，结果还得和我一样，挤着吃外卖。”
俞暗递给他一份：
“没有的事。”
“就是，”黄臻勾着嘴笑了笑，“那不回去还可以吃嘛对吧！”
“对啊！”徐康附和道。
他们这边说说笑笑着，全场唯一的女生邱桐则显得沉默很多，不知道她和傅边流到底聊了什么，总之整个人的情绪都不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