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又想解释。
大爷直接打断了她:
“夫妻也不行,时代不同了,这里人烟稀少,万一你这男人起了歹心把你给杀了,你这尸体要等到春暖花开,城里的娃儿们来这里看油菜花的时候才能被发现。”
嘿!
这大爷!
看来经历的还挺多的。
红豆又踢了一口气上来,被时宴辞拦住了:
“大爷,我们来这儿是想跟您打探个人。”
“打探个人?”大爷诧异的放下热水壶,又塞了个胖乎乎的烤红薯给红豆,然后又自顾自的忙着添煤球:“那你们走错地儿了,这地方已经荒废二十年了,新的福利院地址就在城里头,你们上那儿去打探吧,档案什么的也转移过去了的。”
每年都有人来这里寻人。
但都无功而返。
“大爷,我们不找福利院的孩子,我们找一名护士,二十多年前在潭州妇产医院上班的护士,她的名字叫......”
还没等时宴辞说完,红豆已经看到了墙上泛黄的奖状。
看奖状边缘被撕过的印子,说明奖状是后来才贴在这里的。
奖状上,明晃晃的写着三个字。
“黄秋梅。”
红豆看清楚了奖状上的名字。
时宴辞刚好说出这三个字。
大爷一愣,手里的钳子一松,煤球滚落在地上,摔裂成了好几块。
“大爷,煤球掉了。”
红豆起身想去拿扫把和簸箕。
大爷却突然发飙:“滚滚滚,这儿没你们要找的人,赶紧滚。”
“大爷,我们......”
“我叫你们滚!”
大爷拿着钳子挥舞过来。
时宴辞赶紧把红豆护在身后,指着墙上的奖状问,“大爷,黄秋梅是您女儿吧?她现在人在哪儿?我们找她问点事,二十多年前在妇产医院里有一个生下来白白胖胖的小女孩被人调换了......”
“你们想见她?”
大爷的钳子眼看着要落在时宴辞身上了,见他不躲,大爷又把手缩了回去。
“对,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见见她。”
时宴辞心里其实也慌得很,大爷万一真打人的话,他怕自己护不住红豆。
大爷一屁股坐了下来:
“你们想见她的话,不应该来问我。”
“那我们应该找谁?您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您女儿的地址?”时宴辞弯着腰,十分谦卑。
大爷点了一根旱烟,淡定自若的说:
“这地方你们迟早都会去。”
“所以才来找大爷,看能不能先给我们指条明路?”时宴辞赔着笑。
大爷指了指外头:
“你们从这儿走出去,上楼,上到顶楼。”
从这出去。
上到顶楼。
难道黄秋梅住在顶楼?
红豆和时宴辞正思索着,大爷又冷不丁的来一句,“然后跳下去。”
“啊?”
“跳下去?”
“大爷,您没开玩笑吧?”
这好几层楼呢。
跳下去不得一命呜呼啊。
大爷抽了一口旱烟:
“跳下去就能见到黄秋梅了。”
“跳下去就能见到?”
“如果阎王爷恩准的话!”大爷这口气喘的够久。
听到这话,红豆和时宴辞双双震惊,“黄秋梅死了?”
“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
“二十年前。”
“那您......”
红豆看外面晾着的衣服和屋子里的陈设,很显然大爷是一个人住。
大爷敲了敲旱烟杆:
“二十年前,她从顶楼一跃而下,办完她的丧事后,她妈妈也跟着喝了农药,我也想死的,跳下去没死成,就是腿瘸了。”
瘸了腿?
难怪刚才大爷走路的样子有点跛。
“她是自杀的吗?”
红豆小心翼翼的问。
大爷突然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朝着红豆走过来,时宴辞吓的护住红豆连连退后好几步。
“大爷,您冷静,有什么话咱好好说。”
时宴辞推了红豆一把,还不忘把车钥匙塞给红豆:
“你先走,去车上等我。”
红豆却从他身后站了出来,和大爷面对面。
大爷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使劲往上一撸,还好红豆今天没穿紧身的衣服,大爷看到红豆胳膊上的胎记后,先是诧异,然后有些发狂一般的笑了。
他转身退后,像是受了刺激一样。
嘴里说着:
“梅梅啊梅梅,你果真没有骗爹爹,她真的来了,她真的找来了,还好你已经死了。”
这一幕惊到了时宴辞和红豆。
见红豆要上前问个清楚,时宴辞赶紧拦住她:
“大爷这状态不太对,要不然我们改天再来?”
他倒是身手不错。
但穿鞋的毕竟怕光脚的。
万一大爷真的失控,难免会伤及到红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