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便熟门熟路的走到往常刘掌柜待的柜台边。
柜台后面,刘掌柜埋首‘噼里啪啦’拨弄着键盘,他旁边还有一个年轻的生面孔,同样认真在算账。
杨晚敲了敲柜台,“刘掌柜?”
听到熟悉的声音,刘能抬起头来,随即一脸惊喜道,
“晚丫头!不对,晚小姐!稀客呀稀客,您都多久没来清风楼了!”
“走,我亲自带您上雅间去!”话落就要从柜台后面绕出来。
“不用不用!”杨晚连忙抬手阻止道,“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很快就走。”
一边说一边将买的茶叶和酒放到柜台上,
“一点薄礼,刘叔莫要嫌弃。”
“还有别叫什么晚小姐,听着怪别扭的,刘叔就叫我晚丫头,听着习惯顺耳!”
“哎哟,这……这怎么还给我送礼呢?这真是………”刘掌柜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杨晚笑着打量刘掌柜,
他好像更憔悴了,眼睛下方的黑影很重,眼袋也吊着一大个,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觉的样子,
杨晚关心道,“刘叔,清风楼生意好像更好了,不过生意再好您也要保重身子才是,莫要把身体累伤了。”
“哎哟,说到这个我就头疼!”刘能抚额,神色痛苦又无奈道,
“从前生意好,但客人都是咱们青阳县或是附近几个县的人,倒还能撑得住,”
“最近半年各个州府的大小商队常来青阳县走动贸易,清风楼作为最先使用辣椒大蒜等佐料做菜的酒楼,几乎每个商队都会来吃上几顿,”
“人传人的,咱们清风楼莫名就成了个地标,本地外地的路过都要来吃上一顿,好像来了青阳县不进清风楼等于白来一趟似的!”
“我真的有时候很想骂人,又怕少将军捅我!”
“晚丫头你是不知道,当掌柜这么多年,我头一次对银子感到恶心,甚至想干脆倒闭了算了!”
杨晚抿唇,极力想感同身受一番,最后还是感同身受不了一点,
毕竟她真的对银子恶心不起来。
“实在不行,刘叔多找几个帮手呗,要不然再开一个分楼出来分散客源,一个不行就开两个。”
刘能苦着张脸道,“没用,东街那边可不就开了一个分楼么,我亲自劝说客人过去,人家不愿意,”
“我之前还特意让分楼降价吸引人过去,可收效甚微,外地人就盯着主楼来,本地的食客挤不进来才会去分楼吃,”
“这些个外地来的食客,跟闹饥荒似的,我着实拿他们没有办法。”
杨晚也无奈了,这就是涝的涝死,旱的旱死。
两人没聊多大会儿功夫,一大帮人便过来结账,
刘掌柜身旁那个年轻账房手忙脚乱的拨着键盘,还没算清楚又有一大帮人过来结账。
“刘叔,你先忙着,我下次再来看你。”
刘能无奈点头,认命的拿起他那把磨得锃亮的算盘开始算账。
姐妹俩回到家时已是申时,
明韬竟也回来了,正和明泽蹲在一旁看大黑二黑当舔狗,笑得十分开怀,难得有几分孩子气。
听见动静,兄弟俩偏头看过来,随即惊喜道,
“大姐二姐回来啦!”
姐妹俩笑着走过去,也跟着蹲下身看大黑二黑,
杨晚问道,“今天进度咋样?大黑二黑能靠近两只白狗了么?”
明泽高兴道,“刚刚白狗舔了大黑一口,大黑兴奋得一直原地转圈呢!”
“进度很大啊!照这么发展下去,要不了多久咱家就要有小小黑或者小小白了。”
冯氏从杨三家回来,见姐弟几个围着狗笑呵呵的模样,失笑道,
“赶紧洗洗手,该吃饭了!”
第二日,
杨三家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从清河村一起过来的乡亲们基本都来道贺了一遍,
门前的院子里搭满了桌椅,小孩们聚在一块闹着要糖吃。
杨三喜气洋洋的端了一大盘包着红色糖纸的糖果出来,盘子里还混合了铜板,
他身旁站着杨氏宗族一个德高望重的族老,
大门口早就挤满了人,全都摩拳擦掌的等着。
“吉时到!”族老高呼一声。
杨三抓起混着铜钱的糖果撒向早已等候多时的人群。
“迁居新宅,喜气盈门,撒钱迎福,家业兴旺!”
族老每唱一句,杨三就撒出一大把,人群顿时沸腾成一片,大家伙兴致高涨。
撒完之后,杨三又端了一大盘出来,
这下子轮到小孩们沸腾了,大人们识趣的退到后边,让孩子们排在前头。
族老接着高唱,“百日之宴,撒钱送福,福星高照,前程似锦,一生平安!”
“芜湖!!!”小孩们兴奋的又蹦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