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倒是挺像开会的时候有人生气拍桌子的闷响。
顾晓莹本来没想到保洁动作那么快,还以为拦不住她,没想到她停在了门口,这恰好给了她机会,她赶紧闪身挡在了保洁前面,一把将人推了出去,脸色不太好看地说:“你看你刚才就不听我把话说完,其实陆总还没走,正在里面训人呢,我说了不用打扫就是不用打扫了,你这会子要是闯进去打扰了陆总,那可就不是扣工资的事了。”
保洁阿姨只是一个小小保洁,听说那些大老板一言不合就喜欢开人,她浑身一抖,感激地看了顾晓莹一眼:“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提醒我估计还真要犯忌讳了,那这样,我明天早点来打扫,这样应该不会被发现。”
“好,那你明天就早点来吧。”
到时候纪芸白肯定也受够折磨了。
顾晓莹眼底闪过得意的笑。
离开总裁办之前,她最后看了一眼茶水间的方向。
纪芸白,叫你那么得意,我就来教教你到底该怎么做人!
顾晓莹扭动着腰肢踩着高跟鞋妖娆地离开了公司。
纪芸白敲门敲得手都肿了,却没有等到保洁过来。
她心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忍不住放声大叫起来。
可她的叫喊声也没有引来任何人的注意。
“难道人都走了?”
纪芸白不是傻子,一切都这么巧合,她很难不怀疑是有人在针对她。
要说怀疑对象,纪芸白第一个就想到顾晓莹。
但现在知道幕后黑手也没什么用。
纪芸白满脸倔强跟懊恼,被关在这里一晚上倒是没什么,但是现在这个季节,马上总裁办就会断电,手机没电也没有空调暖气,即便不缺少水跟零食,她的身体估计也扛不住。
而且她还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给任何人。
其实她有幽闭恐惧症。
或者说,她害怕一个人的黑夜。
这不是病理性的,而是心理上的疾病。
早年留下来的阴影,本来以前有奶奶陪着在慢慢恢复,后来奶奶出事,她跟了陆远洲,期间也有数年没发作了。
但没发作不代表彻底治愈了。
天还没有完全黑透,茶水间里已经黑得差不多了,纪芸白死死盯着远处的黑暗,像是一闭眼那里就会冲出来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一口咬死她一样。
纪芸白面色苍白,牙关紧咬着。
但这终究抵不过她的身体本能。
起初只是微微颤抖。
随着黑暗越来越深,纪芸白都听到自己牙关打架的声音了。
大厦里安静得有些死寂,茶水间更是一点水声都没有,整栋大厦好像瞬间被吸入了另外一个空间似的,彻底隔绝了人气,呜咽从纪芸白的唇齿之间溢出,又很快被她憋住吞下去。
在这样安静的时候,纪芸白连哭都不敢发出声音。
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纪芸白很想扑到门上疯狂叫喊,可理智告诉她,这样做也无济于事。
她捏着手机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有些痉挛,不知道是受不住了还是她的抓力减弱,手机一溜,忽然滑入了黑暗之中。
“呜”
纪芸白顿时爆哭出声。
这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哭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胸腔中的所有委屈都给发泄出来似的。
星辰大酒店。
“陆总?是不是有什么事?我看你走神好几次了。”
合作伙伴笑着冲陆远洲举杯,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要是有事咱们可以改天再聚啊,耽搁了你陆总的事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第17章 心软的神
陆远洲眯了眯眼睛,把心底关于纪芸白的那些思绪都赶走,举起酒杯跟合作伙伴一碰,轻嗤了一声说:“哪能,再忙也是有空来跟刘总你谈生意的。”
刘总显然很是受用这话,咧嘴笑的极为开心。
陆远洲脸上带着笑意,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他一杯一杯喝着酒,许是喝多了,眼尾带着一点晕红。
刘总见状就开起了玩笑:“没想到陆总酒量退步了,想当年——”
“先生!这里是私人包厢你不进去,哎先生——”
刘总的话被外头的喧闹声打断,他不悦地皱起眉头,高声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包厢的门立刻被打开,不等服务员说话,一个高大男人就闯进了进来。
“陆远洲!纪呢?你把纪藏到哪里去了?”
“赵先生?”
赵文卓家世不俗,虽然之前在国外,但刘总不可能不认识这人,他诧异地看了赵文卓一眼,又偏头看向陆远洲。
陆远洲这会没空搭理刘总,蹭地站起身,满脸凶相:“你什么意思?”
“我找不到纪!电话关机打不通,她家里也没人,我问了她的同事,说她早就走了,可是她根本就没出公司,我下午一直在你们大厦对面的咖啡厅等着,我就没看见她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