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向沙发上的阮骄,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估计是姿势的问题让她打鼾了。
樊松失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本想喊她起来吃饭的,却在看到她满脸的憔悴时闭上了嘴。
她看上去跟之前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樊松也说不清楚是哪里不一样,但是这种感觉很明显,人瘦了,还有点伤,甚至她的头发都不像以前那样乌黑柔亮。
樊松想摸摸她的头,但还是忍住了,回去卧室拿了床毯子,小心地帮她盖上。
阮骄蹭了蹭柔软的毯子,睡得更沉了。
樊松看看桌上的饭菜,叹气:看来是吃不上了。
阮骄这一觉睡得特别沉,要不是被饿醒,她觉得她还能继续睡。
一睁开眼,就闻到扑鼻的饭菜香,她茫然地盯着天花板呆滞了一会儿,猛地坐起。
环顾四周,就看到樊松穿着围裙从厨房出来。
“樊学长?”她感觉好像一场梦。
樊松把手里的碗筷放在餐桌上,笑着道:“你可算醒了,再不醒,我就要把你送医院了。”
阮骄抓了抓头发,回忆一点点充斥了大脑,她眼睛一热,急忙低头,深呼吸,把泪意压下。
“还傻坐着干什么?洗洗吃饭吧。”樊松又道。
阮骄急忙起身,去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樊松已经给她准备了一杯温水。
“先喝水再吃东西。”顿了顿又道,“喝慢点。”
阮骄眼圈又红了。
小时候,爸爸妈妈也是这样的,睡醒后会给她一杯温水,让她先喝了再去干别的。
阮骄一边小口喝水,一边压抑着自己复杂的情绪。
樊松却在这时看到她好似要哭的眼眸,不禁担心地道:“你怎么了?哭了?”
“没有,刚刚洗脸的时候进水了。”阮骄冲他笑,笑容灿烂。
“回头给你弄点眼药水吧。”樊松笑容温和。
阮骄点点头,把水喝完,跟他在餐桌前坐下,三菜一汤,荤素搭配,一看就好吃。
阮骄迫不及待地开动,樊松在一旁不停地嘱咐她吃慢一点,吃太快了对胃不好。
吃了几口后,那种饿得胃里发慌的感觉没了,阮骄这才放缓速度。
“樊学长,你还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不过你做的饭菜真好吃。”
樊松笑笑:“人饿极了吃什么都好吃,你就是饿坏了。还有啊,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足足二十个小时,真是吓死人,你这是多久没睡了?”
“才二十个小时啊。”阮骄抿唇笑,“我还以为我睡了三天三夜呢。”
“那可是把除夕都睡过去了。”樊松摇头,“赶紧吃你的吧,吃完回去你家收拾一下,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你总不能这样乱糟糟的过年吧。”
“是!”阮骄清脆地应了声,赶紧吃饭。
她确实得回去收拾下,从牢里出来,她应该先洗个澡把晦气洗掉再来樊松家的,结果她直接奔这里来,还在人家这里睡了这么久。
阮骄有些紧张,怕自己这样会给樊松带来霉运。
“想什么呢?”樊松见她突然发呆,手痒得忍不住拍了她一下,“吃饭的时候不要胡思乱想!”
“知道了,对胃不好!”阮骄笑着嗔了他一眼。
她不知道,她这一嗔一笑如春花怒放,风情摇曳,樊松只觉自己的心像是被电了下,酥酥麻麻。
他不敢看第二眼,装作专心吃饭,任由心里翻江倒海。
房间里突然安静,阮骄看樊松一直垂眸吃饭,就有些着急,她想看的,就是他那双眼睛而已。
“樊学长。”阮骄想了想,开口问道,“你的眼睛也是接受的捐献人的眼角膜才恢复的对吧?那你知道捐献人的姓名吗?”
第242章 不知道但记得
阮骄期待从樊松口中说出爸爸的名字,但樊松却说:“不知道。”
“不知道?”阮骄惊讶地放下手中的筷子,“人家眼角膜都捐给你了,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没问过吗?”
阮骄心里有些难受。
这样大的恩情,怎么能不记得呢?
虽然施恩不求报,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就过分了点?
难不成,到现在还是只有她自己记得爸爸的名字?
樊松耐心解释:“捐献者都是不透露姓名的。”
阮骄怔住,随即皱眉。
爸爸当时是意外死亡,几个小时后,眼角膜就捐献出去了,他们不是以往那种正常路数的捐赠者,而是突发状况的捐赠者,但凡当时用点心,都会知道眼角膜来自哪里,更应该知道捐赠者的姓名。
可樊松却说不知道。
阮骄咬了咬唇:“是不是你年纪小,不记得了?”
“也许吧。”樊松点头,“其实我以前问过,但我爸爸就是这么回答的,后来我查过,确实有这么一个规定,就没再问。不过,我心里是很感激那位捐赠者的,要不是他,我都不知道还得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