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谢天铭混进这趟浑水里抽油水,这一块的业务彻底做偏。
钟笛跟许曼宁提出这部分业务改制,许曼宁让她去找保洁部负责人商讨方案。她今天是第二回 去,仍是碰一鼻子灰。
她到了对方负责人的办公室,看见桌面上好几张投诉单,刚想开口问,对方竟先开启吐槽,说杨总走后管家部成了散沙,管家们连上传下达都做不好,连累保洁部跟着遭殃。
吴萱萱看钟笛回来后脸色不好,问:“还是没谈妥?”
钟笛耸耸肩。
“跟那几个老油子只能慢慢来。”吴萱萱又叹了口气,“余老师跟凌程都感冒了,估计是在俱乐部被传染的。”
“严重吗?”钟笛蹙眉。
“余老师应该还好,凌程这不是有基础病嘛,怕他发烧引起肺炎,连累到他的心脏,医生交代咱们多留心。”
“已经跟社区医院报备了?”
“他烧到三十八度五了,我不放心,就提前报备了。”吴萱萱打量钟笛略显紧张的神色,怂恿她:“要不你上楼去看看?实在不行就劝他回市区。”
十分钟前吴萱萱刚劝过。凌程虽然发着烧,但跟没事人似的,他还打趣吴萱萱,说:“我这只是发个烧你就急着赶我走,你把你们社区医院放眼里了吗,我前段时间工作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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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笛先去看了余湘,余湘只是轻微咳嗽,没有发烧。
而后去到520,凌程跟余湘一样,开了防盗门,关上纱门跟她说话。
“你把你口罩带好。”凌程提醒钟笛。
钟笛扯平整自己的口罩,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
凌程插科打诨:“不至于因为一个小感冒就挂了。”
钟笛抿了抿唇,“现在烧多少度?”
“半小时前三十八度五。”
“现在再量一下,用这个。”钟笛把服务台的腋下电子体温计递给凌程,“放15秒就好。消过毒的。”
“我有耳温枪,我等会儿自己量。”
“耳温枪没有这个准,你现在就量。”
钟笛说完这句话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急躁,一抬眼,凌程扯着一边唇角取走了她手心里的体温计。
他边测量边问:“你关心别的业主时也这么焦躁吗?”
“少废话。”
凌程依然要废话,“我不一定能活到你儿孙满堂,但是活到看你结婚生子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时间到了,东西给我。”钟笛朝他伸手。
凌程取出体温计,先自己看了眼,然后立刻点了一下,让屏幕上的数据清零,“温度没升,放心吧。”
打死钟笛都不信,“你给我重新量!”
凌程再一次测量,手上在动,眼睛看着钟笛的脸。
钟笛背过身去,一只手叉着腰,看上去十分不耐烦。
“你头发松了。”凌程轻声说道。他觉得她盘发髻也很好看,只是她们管家的头花选的太普通,配不上她这头漂亮的黑发。
“给我。”钟笛转过身朝凌程伸手。
凌程没再遮掩,把东西放到她手心,沉了声音说:“四十度了。不过没关系,我遗嘱已经写好了。”
钟笛抬头瞪着他,“你最好今天就去死。”
又来了。
又开始咒他去死了。
真是好熟悉的关心他的方式。
凌程又想,其实这会儿她要是好好说话,他反而寒心。因为那就代表在她心里,他跟普通业主没有差别。
钟笛看着这家伙高烧之下浑浊的眼睛,想了想,收起自己的烦躁之意,像交代其他业主那样对他交代道:“先吃退烧药,退不下来去医院,自己去不了打电话给服务台,我们安排医院的人过来接你。”
竟然不骂了……
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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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部门关于有偿保洁的纷争很快在社区里传开。
中午在餐厅吃饭,保洁部负责人当众大谈特谈管家跟保洁的关系,说大家都是基层员工,工种不分贵贱,凭什么管家们高人一等,动动嘴皮子就能拿比保洁更多的奖金,这实在是不公平。
座位相隔不远的袁梦洁听得白眼直翻,说工种的确不分贵贱,但技术含量不一样,“就比如钟主管之前救江老爷子那事……”
保洁部负责人即刻打断袁梦洁的话,“因为那是江老爷子,她才去救,你换个普通业主试试?别把上赶着献殷情说的这么伟大。”
又跟身边的人小声嘀咕,说钟笛一贯喜欢跟有权优势的业主打交道。
“B区525的余老师,人家要不是苏主任的小姨,她至于三天两头的往人家家里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