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搞得好像谁欠你钱了一样，你不愿意，我们还不愿意呢！”姬知微跟在后面嘟囔道。
明明是裴桢兴奋的给他们带回来，如今出去的时候又是这副样子。
非要说起职业操守，当初他就应该死死拦着自己弟弟，不让弟弟蛊惑镇上的人，也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情。
“陆小姐，希望你能说话算数，我和爷爷已经期待很久了，弟弟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
“家人对每个人来说都很重要，你弟弟当初要是能手下留情放过他们，现在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难道不是吗？”陆清欢毫不客气。
感情牌她也会打，这一手她早就看过了。
“我亲眼见到一个只有几岁的孩子，失去了他的父亲，还有刚刚新婚的妻子失去她的丈夫，难道他们就不可怜吗？你弟弟的命是命，你们想见到他，难道那些人就不想？”
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要求别人是相当简单的事情，做错了事情的人本就没有好好活下去的权利。能允许他们去见上一面，已经是陆清欢往开一面了。
“不必担心，就算我恨死了，暗夜的人也绝对不会食言，我说了答应让你们见他一面，日后找到他就绝不会瞒着你们。”陆清欢看着窗外风景，冷声道。
几百个人五年来不间断的医疗数据，装订成了厚厚的五册，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陆清欢的心情也十分沉重。
把人当成实验体，这样的事情但凡是个人都不能干出来。捧着这些十分珍贵的医疗数据回去，陆清欢直接把付天明的门拍的震天响。
“你每天晚上上山打狼吗？我们出去一上午的时间，你还没睡够？”陆栖北惊讶的看他。
薄行恹和姬知微已经开始看数据，不过两人都不是专业的，都看得一头雾水。
“反正我又不用跟你们一样到处奔波，还不准我玩会儿了！这是什么东西啊？”付天明直接坐下，拿起一本就看了起来。
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的数据，在付天明的眼中化为了信息，他看的连声啧啧。
“各项数据都这么高，这人恐怕都活不下去了吧？你们到底是从哪家医院拿出这个的，医生给用的药简直就是乱吃。”付天明从来没见过这么糟糕的数据。
“镇上的医院就是这么草菅人命的？”
“草菅人命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可太奇怪了。”陆清欢至今都还记得付天明抱着晚晚的样子，他自己都是从暗夜出来的，怎么好意思这么说他们？
付天明还十分理直气壮的样子，“我说的有哪句话不对吗！你自己看看这数据，根本就没有对症下药，用的药全都是又贵又不好的，能有什么效果？这些病人没被吃死，都已经是好事了！”
“看出来是什么病了吗？”
“你当我这么多年的实验是白做的吗？这些人是被暗夜祸害过的吧？不过这后续的治疗比起暗夜其实也没好到哪儿去。他们压根就不知道这些人经历了什么，所以用药都只是凭自己的感觉。”
发烧就用退烧药，发狂了就打镇定剂，这样治下去，病患脑子早就坏了。
“这可是整整五年的数据，每一个病患的数据你都仔细看看，想想办法，以后咱们做好解药之后，能不能给他们用？”陆清欢就如同签合同时异想天开的甲方爸爸。
听到这样的要求，付天明的唇角抽了抽，“你以为我是许愿池里的王八，你想要什么样的功能都有？”
“研制解药一个相当复杂的事情，你身上只是单纯的中了暗夜的毒都治不好，更别提这些人常年药物中毒了。等咱们以后研制出常规解药再说吧。”
中枢神经的损伤可不是简单的药就能弄好的，付天明只想说陆清欢还是太想当然。
“要是能配合我的针灸和中药呢？”
“光这家疗养院就几百名病人，更别说实验室里还关着一大批，把这些人救出来之后，难道你要挨个去给他们扎针？陆大小姐，你是真的打算做一个舍己为人的好医生，从今往后为他们奉献一生？”
付天明揉了揉脑袋，“你想怎么做？可千万别拉着我，我只是你的私人医生，也只能是你的。休想让我再去碰别人！”
大概已经预料到自己以后的悲惨未来，付天明打了个寒颤。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才会遇上陆清欢这种甲方？异想天开就算了，还什么乐善好施，乐于助人，救了人之后，竟然还想包揽治病。
“先研究这些数据吧，这里面应该有对我们有用的信息，你在酒店闲着也是闲着，动动脑子，免得生锈了。”陆清欢轻轻拍了拍付天明的肩膀，这已经是对他相当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