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饭盒出了门,这陆清欢骑上了陆栖北心爱的小电驴,一路晃晃悠悠到了医院。
不出意外的,这个点外面堵的水泄不通,好在陆清欢的车还算是比较灵活的。
快到陆栖北病房的时候,陆清欢忽然听到了时文君的声音,不由得停下脚步多看了两眼。
时文君和沈芙云相对站在走廊里,从陆清欢这边只能看到时文君,她表情很是不悦的样子。
陆清欢很有分寸感地找了个排椅坐下,没继续听她们说话。
没一会儿,沈芙云就从里面出来了,似乎很生气的样子,时文君有些失神,从陆清欢身边路过都是蔫哒哒的。
“时文君。”陆清欢起身喊道,她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抱歉,我刚没看到你在这。”时文君开口就是一声道歉。
“你刚才在和沈芙云说话?方便告诉我吗?”陆清欢轻声问道。
时文君凝眸看她,叹息了一声,“我还是问了,我总觉得她和我记忆中的芙云太不一样了。”
她本来就直爽,心里有事情也藏不住。谁知道这么一问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沈芙云的反应十分激烈。
陆清欢听后,都不得不感慨,时文君的直觉实在是太准了。
“陆小姐,我……”时文君是有苦难言。
陆清欢点头,认同她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换成陆清欢,朝夕陪伴自己的朋友一夜之间发生了改变,也是一定要问个清楚的。
这一点上他们倒是很相似。
“不介意的话就借一步说话吧。”陆清欢笑着请时文君和自己一同离开,将她带到了顶楼的大天台上。
“你的猜测没错。沈芙云确实变了。”怕吓到时文君,陆清欢只是隐晦地提了一嘴,“如果觉得和她相处不适,不妨试着减少和她的接触。”
陆清欢的说法已经很委婉了,时文君一脸震惊,“从上次开始我就看出来了,你果然知道内情。”
“芙云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的?陆小姐,这你是不是也知道?”她瞬间化身为了好奇宝宝,追着陆清欢问个不停。
陆清欢想了想,“知道的越少越好。”
并非陆清欢不想说,沈芙云现在已经生出了除掉时文君的心思,要是让她知道时文君查出真相,那后者就非死不可了。
“芙云是我最好的朋友。无论如何我都想帮她,陆小姐,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时文君的语气有些恳切,几乎是求着陆清欢的。
她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就是沈芙云拉了一把,如今,她也想帮一把沈芙云。
“你帮不了她。”陆清欢斩钉截铁地说道。
她比谁都清楚,沈芙云是再也回不来了,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不过是一个低劣狠毒的小偷。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答案?”时文君意气风发,神情中带着几分坚韧。
所谓朋友,要是连两肋插刀都做不到,因为一些小事就退缩,那还算得上什么朋友?
陆清欢看着时文君,恍惚间像是看到了自己,当初她也是这样在师父的墓前发誓的。
只要她还活在世上一天,就绝不会让师父含冤而死,凶手逍遥法外。
陆清欢扯出一丝笑,“知道的越多要承受的就越多。”
她不想将时文君牵扯进来,可看到时文君的样子,陆清欢又不免动容。
“我还不至于连这点抵御风险的能力都没有。”时文君哑然失笑,“其实芙云早就出事了吧?”
从陆清欢的只言片语中,她猜到了个大概。
“我之前从没听芙云说过她认识阿拉里克,更别说是关系亲密了。”时文君微微垂了垂眸子,挡住眼中的失落。
作为彼此最好的朋友,她不可能连这都不知道。
“告诉我真相吧,无论如何我都能承受得起。”时文君对着陆清欢露出了一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陆清欢沉默了许久,“沈芙云已经去世了。”
骨灰现如今还在殡仪馆存放着,没有家人认领,甚至连自己的姓名都不能拥有。
时文君攥紧了拳头,眼眶霎时间通红,一滴眼泪挂在眼角将落不落,“我会去接她回来。”
“那现在的这个……是谁?”她有些哽咽,艰难地发问,她恨不能现在就手刃了鸠占鹊巢之人。
想到这些天来的亲密,时文君只觉得恶心。
“……严格来讲,算是我妹妹。”既然都要说,陆清欢索性一股脑给顾安宁的老底都扒了出来。
“你妹妹?”时文君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陆清欢言简意赅,将沈芙云和顾安宁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关于暗夜是只词片语都没提起。
也是尽可能保护时文君了。
时文君坐着,久久不能平复心情,“这世上真的能有这样的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