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事吧?”陆栖妄问陆清欢。
“医生检查过了,没事。就是有些擦伤,说是要等到四哥出来再走。”
陆清欢实在劝不动,也只能任由她去了,单从时文君刚才的只言片语里就能听出来,是陆栖北保护了她。
时文君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至少也没白费陆栖北的一番好心。
这场手术持续了很久,季芍在外面坐立难安,他们几个轮番劝说都不管用。
“咱们轮换着在这儿盯着,不然几个人都累坏了。”陆清欢叹了一声,但考虑到季芍的感受,还是没有告诉她真相。
沈芙云倒是没走,还假惺惺陪在季芍身边,时不时安慰两声。
季芍连话都不想说了,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她靠在陆行止身上,眼睛始终都没离开手术室。
“季阿姨,你也歇一歇吧,栖北哥要知道你为他这么担心也会难受的。”沈芙云担忧地劝说说道。
听到陆栖北的名字,季芍才扭动了一下脖子,“都别劝我了。要不是我固执,栖北也不能被送进医院……”
她是真的怕了,心里始终都惴惴不安,总怕自己一走就听到噩耗。
“只要栖北没事,我以后绝对不逼他了。”季芍低声呢喃,让周围人听了心里都难受。
时文君的手微微动了动,她轻轻闭上眼,眸子低垂着,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手术室门口的人各怀心事,但都很有默契的保持沉默。
快到凌晨的时候,满头大汗的医生才从里面出来,他身上的手术服都汗津津的,额头上还不断往下划着汗珠。
“医生,我儿子怎么了?”几个小时都没动一下的季芍一下窜了起来,想伸手去拉医生,又迅速缩了回来。
医生摘下口罩,脸上都被勒得有些发紫充血了,“肋骨断了两根,左胳膊也断了,暂时没事了,幸好有东西做缓冲,否则肋骨刺入肺部神仙来了也难救活他。”
医生都松了口气,送过来时那血肉模糊的样子实在吓人。
他往边上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了时文君,“这也是车祸受伤的病人?赶紧送监护病房观察一天。”
时文君还在不停摇头,被陆栖西硬拽了起来,“就别逞能了,医生都这么说了,你还犟什么呢?”
无奈之下,时文君只好跟着陆栖西的脚步,一步三回头的去了监护病房。
“你们也都回去吧,病人没什么大碍,打了麻醉可能要一天之后才能醒呢。”
有了医生的话,季芍这才放心了些,也是让陆行止和陆栖南硬拖着回去的。
“还在这等着干什么呢?”陆栖东坐在陆清欢身边问她。
“大哥,你也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说。”陆清欢语义不明,只是催促陆栖东道。
陆栖东不再勉强,叮嘱陆清欢早早回去休息后就跟着离开了。
急救室外只剩下了陆清欢和沈芙云两人,陆清欢冷笑了一声,“你懂的手脚吧?”
害得陆栖北在里面抢救这么长时间,陆清欢牙根都快咬碎了。
“我说过让你别动时文君!你是蠢吗?”陆清欢压低了声音,恨不能撬开沈芙云的脑袋看看里面在想什么。
怎么有人能这么拎不清的?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我不信她。世上只有死人能保守秘密。”沈芙云声音里不觉带了股狠劲儿。
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一定要保全自己。
“你敢杀了时文君,我就能亲手把你送进监狱。你以为杀人像砍棵白菜一样简单吗?”陆清欢逐渐没了耐心,也和沈芙云一样,不自觉狠厉。
沈芙云换了只脚支着身子,满脸无所谓,“陆大小姐,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清高?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只要能活下去,用什么手段重要吗?”
“你还没做出能治我的解药呢,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她抬眼,上挑的凤眼中满是不屑。
她和陆清欢不一样,没有无条件帮着自己的家人,她只能靠自己。
“…你所谓的生存就是剥夺别人活下去的权力吗?”陆清欢唇角带着一股嘲意,“沈芙云没做错,时文君更没做错。把你逼到这一步的是你自己做错的选择。”
“我真是疯了,跟你讲道理不如对牛弹琴。”片刻,陆清欢又觉得自己的行径十分可笑。
竟然圣母心到想帮沈芙云赎罪,更可笑的是沈芙云从来都没想过要挽救自己的错误,对她来说,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是蝼蚁。
她们也从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好好好,不管你说什么都无所谓,我只有一个要求,给我研制出解药,让我帮你做什么都行。否则,一切都免谈。”沈芙云嘲笑着陆清欢的不自量力,然后抬脚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