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像是听见了格外好笑的笑话，“我杀的人还少吗？多杀这一个又何妨？”
第418章 都是身不由己
第
说完，那头再没了声音，陆清欢僵直身子坐着。
这个问题她不需要迟疑。
也没有迟疑的余地。
孰轻孰重她是分得清的。
但这么久的努力，难道真的要看着它付诸一炬吗？
五分钟时间仿佛也只在弹指一挥之间。
“该给我一个答案了。”
如撒旦一般的声音再次响起，陆清欢始终低垂着眸子。
这是她有生以来最无助的时候。
陆清欢从未觉得做选择会这么难，声音梗在喉咙里，声带像是被人死死摁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啊呀呀，陆小姐不会是要哭了吧？我可最不愿意看到女孩子哭了。”
电话那头的人做出一副怜香惜玉的样子，“只可惜不在陆小姐身边，不然还可以帮你擦掉眼角的眼泪。”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说出你的答案。”
“你究竟选哪个？”
他的声音如魔咒一般，在陆清欢耳边不断萦绕。
陆清欢格外艰难地吞咽口水，又迟疑了很久，在心里做了无数次思想准备，才说出早就预设好的答案。
“…我不可能放弃五哥。”
陆家一个都不能少。
面对和自己骨血相连的亲人，陆清欢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像他说的那样冷血。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陆小姐竟然真的舍得放弃自己积累了这么久的线索。”
“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这话听在陆清欢耳里越发刺耳。
联系陆栖西将所有数据转交暗夜，他们还特地让人远程接管陆栖西的电脑，确保没留有备份。
这样的夸奖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从酒馆出去，陆清欢一路上浑浑噩噩地回了酒店。
看到季芍的瞬间，陆清欢眼泪涌了出来，好几次连站都站不稳。
幸好其他人早有准备，暗暗接住了这个天降的机会。
陆栖北最先撕破颜面，将这番争斗放在明面上。
陆栖南不甘示弱，紧跟着宣布道。
然后就造成了这样的局面，谁也不肯放了谁。
“够了！”陆行止大喝一声，目光焦点，重新回到陆清欢身上。
“都这个时候了，就没必要逗清清开心了。”
“说吧，到底是什么情况。”
气氛再次沉重，陆清欢耷拉着脑袋。
“都是因为我，暗夜才会想办法夺走咱们积累下来的证据……”
陆清欢音调无力的下垂。
她不是没有想过反抗。
可事实残忍又血腥。
“我没脸再回来面对大家，可我还要把这个结局告诉你们。我……”
“我背叛了大家！”
终于将这句话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来，陆清欢惊诧地看着格外平静的人群。
没有预料中的谩骂，不理解，和指责。
“能平安回来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我们也知道你面临了多么艰难的抉择，换成任何人都没法给出更好的答案。”陆行止道。
暗夜的这一步棋走的太突然，以至于让他们事先准备的一切埋伏，联系的内应还有事后的搜寻显得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都知道这是你迫不得已的选择，清清，能把你五哥叫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只要人还在，想重拾起那些数据就只是时间问题。
陆栖北一把揽着陆清欢的肩膀，“就是啊！况且你都这么想，我们才放心。”
陆清欢要是一个为了眼前的利益可以背信弃义的人，也不值得陆家人相信。
“我已经失去过一次家人，那个时候太无能为力，连最疼爱我的师傅都保护不好。”
从那时候开始，陆清欢就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亲人。
时隔十余年，当这样的事情再次降临，陆清欢没有愧对当年的自己。
被释放的陆栖妄也很快归来，他的状态和几分钟前的陆清欢简直如出一辙。
满脸都写着愧疚。
“要不是我行差踏错，太大意了，也不会被暗夜控制……”
季芍笑着看向陆清欢，“这样的理由，刚才我们已经听过一遍了。”
“在陆家，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永远不用为了这些事情费心解释。”
那话一说出来，陆清欢鼻尖微微发酸，一滴眼泪啪啪一下掉下来。
家人的理解和支持才是她最重要的无价之宝。
薄行恹默默揽着陆清欢肩膀，将她的状态看在眼里。
“重新调查又要耗费人力物力，有很多过去我们掌握的证据都不会再来。”
况且现在暗夜有了戒心想要取证会比以前难上很多。
陆清欢还是无限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