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样，陆清欢更担心的是另一个人。
目光在场上搜寻了许久，陆清欢才找到陆栖妄。
他闷头喝酒，隔着老远陆清欢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怨气。
堪比厉鬼。
端着自己的酒杯坐在他边上，陆清欢碰了一下，眨了眨眼，“一起喝两杯？”
陆栖妄苦笑着放下酒杯，“现在就别开我玩笑了。”
陆清欢自顾自一饮而尽，“人家订婚你黯然神伤，先前是谁说的放下了？”
又是个心口不一的主。
陆清欢也确实心疼他。
“前两天我们又见了一面。她改变主意了。”陆清欢将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陆栖妄。
然后叹了一声，“你再这么颓废下去，人家云鹤事业有成了，你还是这幅样子，人家也看不上你。”
“到时候托三哥找个娱乐圈的小鲜肉，你还怎么办？”
这世上年轻漂亮的肉体多的是，真要比起来，陆栖妄能得几时好？
这话有如一针鸡血打入陆栖妄身体。
苏见泽那天送来的百年山参效果都没这么好。
“她不是那样的人！”陆栖妄还据理力争。
陆清欢拍了拍他，“别嘴硬了，你要是心里真这么想，都不该跟我争论。”
她使出了一贯好用的激将法，几句话就激起了陆栖妄的斗志。
他直接起身，“我去帮她！”
帮忙，最简单好用的刷好感度的方式，陆栖妄一时间也只能想到这个。
陆清欢赶紧拽着他，免得让他坏事，“你先听我说！”
“你想废了她就去帮忙！”
果然，关键时刻还是拉出谢云鹤最好使。
打了鸡血的陆栖妄瞬间冷静。
“谢云鹤最需要的不是帮她的人，而是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
借着苏家这股东风，谢云鹤能接触到许多作为‘谢家大小姐’时候被家族阻隔的人脉。
她想独立，就只能一点点摸索。
对谢云鹤来说，这将是很重要的一段经历。
陆栖妄闷着声，“我知道了。”
“我尽量吧。”他相当勉强。
忍住不帮谢云鹤，对陆栖妄也是相当大的挑战。
一圈转下来，谢云鹤喝得满脸通红。
酒没少喝，但几乎没人愿意和她多说。
对他们来说也是，只有作为未来苏夫人和谢家大小姐的谢云鹤是有用的。
其他时候就只是个貌美的年轻女孩。
可美貌对女孩来说，是最微不足道的。
谢云鹤靠在陆清欢身上，一双眼水润润的，像含着眼泪，“我做不到。”
她相当委屈。
明明已经想尽办法，明明已经很真诚了，可他们看她的眼神总是那样。
贪婪，利用，和嘲弄。
像在看一场小丑表演。
陆清欢拍了拍谢云鹤的背，帮她顺气，递给她一杯晾好的温水。
看她闭上眼睛放松，陆清欢就没再说话。
休息了一刻钟，谢云鹤抖擞精神睁开了眼。
“云鹤，你别忘了，你最大的牌是苏见泽。”陆清欢幽幽提醒谢云鹤。
这话却把身为局中人的谢云鹤说懵了。
“你不是说，不要太依靠别人吗？”
“依靠他帮你解决一切问题，和利用他解决一切问题，这是不一样的。”
在谢家，谢云鹤就是个不起眼的旁支的女儿。
但在苏家，她是所有人眼中独一无二的苏夫人。
就算苏见泽不喜欢又怎样？苏谢两家的联姻是板上钉钉，无可撼动的。
只是谢云鹤还没意识到自己忽视了多大的便利条件。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谢云鹤垂下了凤眸。
“你想靠自己，当然不能一切都从零开始。现在看看你身边，苏见泽就是你最好的资源。”
还是那句话，不用白不用。
只要能达成目的，不违法不犯罪也不违背人伦纲常，有何不可？
“我……”谢云鹤仍是过不去心里的坎。
陆清欢了然，“你觉得自己这样是在利用苏见泽。”
利用无关贬义褒义。
在陆清欢看来，没有任何不妥。
“看看这里的人。他们利用你的时候，跟你商量过了吗？谁问过你的意思了？”
他们都心无负担，活得一身轻松。
反倒是被利用的人，在这忧心忡忡。
陆清欢是个合格的老师，将自己摸爬滚打出的经验毫无保留的传授给谢云鹤。
“坦率的说，你们这是互相利用。”
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生意场上多的是这样的关系。
谢云鹤被说得怔愣了一下。
她想过很多，想脱离谢家，想逃跑，想委曲求全。
从没想过利用苏家。
陆清欢无异于给她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这样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