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纸包不住火，这事终究还是让其他人知道了。
他们倒是没和陆栖北一样反应激烈，相当平静地接受了现实。
陆栖东出院回家那天，季芍特地请了沈芙云来。
两人的车又前后脚到，不可避免地打了照面。
陆栖东的目光在沈芙云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微微点头，伸出手：“你好。”
礼貌又疏远，让沈芙云也愣了一下。
“栖东哥，咱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没必要这么疏远。”她极其自然地说，试图缓解气氛的尴尬。
“我和你走得太近，你哥心里会不舒服。”他淡声解释。
季芍笑着拍了一下陆栖东的肩膀，“芙云别太介意，他打小就是这个性子，太较真了。”
除了季芍偶尔和沈芙云搭句话，其他人心思各异，视线交汇间，揣度着彼此的意思。
薄行恹紧挨着陆清欢坐，陆栖东进来的时候，两人正在看手机，没看到陆栖东进来。
还是另一边的陆栖北先看到陆栖东，胳膊肘撞了一下陆清欢，“大哥回来了！”
陆清欢起身，“大哥回来的正是时候，我今早刚让阿姨教我烤了小蛋糕…”
薄行恹抬眼，冲着陆栖东微微点头。
今天是周日，他一大早就来了陆家。
“那些事我都听清清说了，处理好了吗？”
他毫不避讳沈芙云也在，一点关键信息都没说，言辞含糊地问薄行恹。
“已经安排下去了。”
“什么事情啊？没准我也能帮上忙呢？”沈芙云也来凑热闹，话音落地，几人齐刷刷看她。
意思不言而喻。
沈芙云摸了摸鼻子，弱弱地垂头，“我还是不问了。”
话一说完她就后悔了，这样还是太着急了，容易引起他们怀疑。
陆栖妄忽然看着手机，有些惊讶道：“谢云鹤刚给我发了消息，她们马上就到了。”
她们来的突然，要不是提前发了个消息来，只怕要刚好和沈芙云撞上。
季芍瞬间了然，歉意地对着沈芙云说：“芙云，我们临时有些事情，我让人先送你回去吧。”
沈芙云也很有眼色，主动站起身，仍是满脸笑意的：“我也是时候回去了，等您忙完了我再来。”
看沈芙云这样乖巧懂事，季芍又是不忍心了，亲自把她送到了门口。
沈芙云看着季芍的背影消失，脸上的笑容也缓缓收起。
手放在膝头紧攥成拳头，沈芙云唇齿间呼出一口浊气。
刚才演的她实在难受。
还说什么把她当成外甥女，到头来不还是像防贼一样的防着？
沈芙云抽了张纸巾，狠狠擦了一下一直被季芍攥着的手。
她受够了他们这样伪善的嘴脸！
撩开披散着的长发，伸手摁了一下耳边的蓝牙耳机，沈芙云轻嘲，“听到了吗？”
陆家从来都没真正的拿她当过家人。
哪怕嘴上说得在好听，都是口是心非，口蜜腹剑！
沈芙云手指点着车窗，状似无意地打量着司机，“不管你找多少人盯着我，都会是这个结果。”
没有任何外人能够得到陆家人的信任。
“就算我现在带着陆清欢走了，他们也会想尽办法找到她……主上，你费这么大力气给我换了脸，应该不想让我轻易折损吧？”
沈芙云故意说，她还轻叹了一声。
“我为了组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我要是死了，主上的宏图大业要谁来帮忙完成呢？主上难道放心顾之恒那个废物？”
红唇轻勾着，沈芙云放软了声音，尾音微微上扬，很是不可思议的样子。
即使知道对面是暗夜最有权势地位的男人，沈芙云也没表现出一点害怕。
“鞠躬尽瘁？”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芙云的身体轻颤了一下。
“主上的声音真好听，可惜没人见过您呢。”沈芙云颇为缠绵悱恻地说了这句，又是娇笑一声。
那边的人仍是不为所动，“再这样和我说话，你的舌头就不必要了。”
“主上一定没听说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吧？要是能一睹您的尊容，别说是割了我的舌头，就是让我死我也愿意的呀。”
为了往上爬，沈芙云也是使劲了浑身解数，透过后视镜，她瞧见前面的大汉都红了脸，耳根子红得几乎滴出血来。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只要结果。”
扔下这句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滴滴滴的忙音，冰冷机械的女声提醒着沈芙云，通话已经结束。
沈芙云倒是无所谓，也不觉得丢脸，直接将手机扔到了座椅上，揉了揉眼睛。
“我长得不好看？”沈芙云忽然开口，问司机。
司机慌忙挪开了眼神，“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