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女儿活了下来。女儿从来不知道森林里有金野菜,所以也从来没有去过大树洞。她度过了平凡的一生。
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个故事充满了各种问题。比如,姑娘的爸爸上哪去了,金色植物到底是什么,这姑娘怎么如此倒霉,怎么一出门就遇到狼群沼泽暴风雪……其实也不用深究这些,它就是个民间童话而已,并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各国都有类似的童话。与其他童话不同的是,本地的家神非常强调“交换”这一特性。
姑娘做什么都要付出代价。妖怪每次伸出援手都索取酬劳。
总之就是没有白做的事情,一定得换点什么。
贝洛表示,有一类精灵的习性就是如此。
它们一般是纯粹的精灵,不是换生灵。它们的共同点是来到人类位面时间比较久,出没的地方比较固定且偏僻,它们定期能接触到人,但见过的人又不太多。
它们并不理解人类,却又很喜欢模仿人类的行为。
在人类的各种行为中,有哪些是既常见,又特殊的呢?
正是“交换”。
无论是以物易物,还是用货币购物,都是其他动物身上几乎没有或很少出现的行为。
除此之外,人类当然还有更多独特的行为,但那些都太复杂了,“交换”是最浅显的,最容易被观察到的。
精灵观察到这一点,就也尝试着进行交换。它们的“交换”并没有童话里那么严格,并不是每做一件事就要提供一次报酬,但总体的逻辑是差不多的。
这种精灵行为曾经被人类观察到,人们代代口述流传,就形成了所谓的“家神童话”。
拿亚历山大家的情况来说,他家的“家神”显然也在搞交换,但它没能拿到自认为应得到的报酬。
于是,它很可能走向了“家神行为”的另一面——它开始折磨和惩罚这家人。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姑娘采野菜的童话是我编的,并不是固有的欧洲童话。
第28章 感知扩散
听完了贝洛的分析,尤里忧心了起来:“说到交换,刚才屋里那个人端过来很难喝的茶,我们还喝了……这算不算交换?算不算拿了精灵的好处?”
“也许可以算。”贝洛说。
“你已经发现那人不是亚历山大了,为什么不拒绝他的茶?”
“如果我拒绝了,我们和它就不会产生任何关联。我就是要尽量与它建立关联,让它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与我们建立关联后,它就暂时不会离开这幢房子了。”
尤里问:“为什么?他离开不好吗?”
贝洛说:“我希望它把精力集中在我们身上,不要去找亚历山大一家人。他们应该是被精灵藏了起来。”
尤里嘟囔着:“仅仅是‘藏起来’而已吗……他们真的还活着吗……”
贝洛说:“如果精灵想杀害这些人,它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动手,做完就可以走了,完全没必要留下来冒充亚历山大。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既然精灵不走,这家人完全有可能还活着。精灵可能还有别的目的。”
“原来如此。那我们为什么要画蘑菇圈呢?干脆别防护了,让精灵进来呗,正好当面对质。”
贝洛叹气:“你怎么变得越来越像派利文了,一上来就想打架……就算我们要和它来硬的,也总得做点准备吧?蘑菇圈主要是防止精灵偷听,有些精灵的感官很敏锐的。至于它要不要进来……我有个猜测,但不一定对——既然这个精灵有家神行为,那么它就不会进这一侧的房子,也许是不能进,或者至少是不愿意进。”
“为什么?”
贝洛把视频向前倒了一下,播放弟弟女友遇袭时的监控画面。
他在其中一处按下暂停。
“你看这里,”贝洛说,“发现什么问题没有?”
尤里观察了一下,说:“她没关窗户。”
女孩拿起玫瑰,然后并没有关上卧室窗户。接着,她想出去找男友,于是打开卧室门,再开房屋大门。
房屋是平层,所有空间都联通起来了,窗户和大门之间形成了通透的穿堂风。
穿堂风是仙灵的眼睛。这句民间俗话并不是比喻,而是事实。
甚至在某些情况下,它不仅是仙灵的“眼睛”,还能承载更多力量。
正是这一次穿堂风,让家神精灵得以自由出入西侧房屋。
之前它也进过外面的柴房和牲畜棚,但那些场所本来就不算“家宅”的一部分,所有精灵一直能自由出入。
从那个时刻起,精灵就可以在西侧房屋自由行动了,所以今天它也在那边假扮房主。
至于中间房屋和东侧房屋,对精灵来说它们都还是封闭的,从未出现穿堂风。所以这精灵也不会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