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尤里也跟着一起笑起来。虽然严格来说派利文只打了架,拆排球馆主要是尤里的责任。
想到这,尤里又问:“现在有新排球馆了吗?”
“一直没有,”派利文说,“树篱村大家都好忙,没时间搞这些。”
贝洛在“冥河水母”下面站了很久,渐渐有点站不住了。
从前他不至于这么虚弱,都是因为这几个月又是住院又是接连受伤的,再加上本就不方便的膝盖被希锡再次刺伤……即使后来救治及时,贝洛的身体还是明显大不如前了。
幸好希锡用的是那枚取血尖刺,它很细,也不长,没有扎透骨头,不然现在贝洛就有手杖也走不动了。
腿越来越使不上劲。说疼也不是剧痛,总之是难以形容的不适……贝洛想坐下,又怕再站起来更费劲,不由得唉声叹气。
这时,“水母”外面传来了一些声音。
贝洛像开门一样左右拨开薄纱,只见一个巨大的白色女人顺着林间小道徐徐靠近。
看到的瞬间,贝洛脑子发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再定睛细看,原来那“女人”是个白色岩石雕塑,她大约两层楼高,左手悬在胸前,右手伸向侧面,像是在歌咏的姿势。
雕塑左右手上都缠着树藤,藤下面捆吊着四个形态各异的精灵,正好一手两个。
四个精灵也不挣扎,都蔫头耷脑的。
雕塑停在距离“水母”约五米的地方。
此情此景之下,贝洛大脑一片空白,腿好像也没刚才难受了。
接着,从雕塑后面冒出来两个身影——是尤里和派利文。
尤里甚至推来了一把轮椅。他主动解释是学校里可租借的轮椅,是真的,不是幻术,让贝洛放心坐下。
从前贝洛抗拒坐轮椅,现在不会了。他很老实地让尤里扶着他坐下,眼睛一直注视着雕塑和四个精灵。
“那是什么?”贝洛问。
尤里说:“是尼撒大学里一个小有名气的雕塑——只在学生里有名。我们都叫她白女巫。她不在广场上,在体育馆附近的一个树林里,有点隐蔽,每年都有新生被她吓个半死,晚上在林间小路上散步,转个弯,猛然看到和树一样高的白色女人……”
贝洛摆摆手,指着白女巫左右手上吊着的精灵:“我是问你,那些是什么。”
“是应急特勤带来的精灵,”尤里回答,“他们训练精灵当‘警犬’。我需要这些精灵,所以找到派利文帮忙,把它们绑过来了。”
派利文一手撑在白女巫身上,自豪地挺胸:“没错,都是我打败抓住的!”
“为什么?”贝洛还是很困惑。
尤里说:“因为我要找东西‘携带’它们,总不能拖着它们走吧。我对白女巫还挺有感情的,操纵起来很容易,就把她当载具了。”
和尤里沟通变得有些费劲……
但贝洛不确定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尤里的问题,也许不怪尤里,是他自己脑子变慢了……
贝洛深吸一口气,好好组织语言问:“不是问雕塑的事,我是问,为什么要抓来这些精灵?接下来,你的计划是什么?”
尤里从轮椅后走到贝洛面前,蹲下,仰视着他:“贝洛伯格,我想让你和这四个精灵签一下契约,当一下他们的妈妈。”
贝洛,派利文,还有四个虚弱的精灵,同时望着尤里,竟然异口同声:“哈——?”
第159章 我的同窗
知晓者在窗前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他眼睁睁看着贝洛掉进树林,然后人不见了。不是被树叶遮挡,而是像陷入流沙一样不见了。
看来下面有精灵的小把戏。知晓者决定先不予理会。
他穿过一片狼藉的图书馆大厅,走进楼道,来到盥洗室。
站在镜子前,他摸了摸锁骨上的裂痕。
虽然没有头也不影响他行走,但人还是应该有头。
知晓者望着镜中的自己,调遣力量,打算把身体内部的颗粒转移出来一些,看能不能拼成头部。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想用一个比较完整的头。人的皮肤颜色应该大致均匀,五官造型应该协调,拼接出的头部很难达到这种效果。
他获得那个精灵的头部时是在“浅滩”里,“浅滩”和“里面”更接近,只要精灵自愿交易、奉献,再加上他和精灵的体质适配度比较高,他就成功获取了完整的、质量优秀的头部。
而现在他在“外面”,在这里他找不到能整体使用的部件,必须对较大的原材料进行加工。
每个原材料——也就是每个人——他们不一定都符合标准,即使是符合标准的,加工后能用的关键部分也只有那么一点点。
除了可用部分外,其余部分并不能保持原样。在加工过程中,他们的实体会被剥离、熔炼、粉碎、废弃,但他们并没有死,而是被剥离成了虚体生物。用人类的文学语言来说,也可以说是“只剩下了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