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并不笨,心里透亮比较有慧根,可他过于单纯,所以有种跟不上拍子的笨拙感。
越是这样的,杀伤力越强,因为没有套路可走,不走脑子,就永远不会被战胜。
“你难道没发现,小美人那么聪明,都搞不定那只魅魔,压不住他。”长柳试图让儿子自己分析,点题道,“明白过来了吧儿子,那只魅魔特立独行,指不定会乱拳打死老师傅。”
封南细细想了一圈,逐渐露出痴呆的表情。
末了,他摆手道:“算了算了,分析来分析去,全都八字没一撇,我看最特立独行的苏灯心,谁也摸不准她,竞争个什么,顺其自然吧!”
苏灯心没坐过公交车。
车很颠簸,她的屁股在光滑的塑料座椅上左右摇摆,这让她很是新鲜。
因为下了雪,车速度很慢,一个多小时后,才到达古人类遗址博物馆。这个博物馆偏僻且冷门,来参观的并不多。
说是博物馆,但最东边的入口,是座庙宇。
据说是在古人类留下的真实庙宇的基础上,复原出的院落,整个寺庙最真实的,是那棵银杏树,活了六千年。
树很大,他们四个试着去合抱了,没能合抱住。
苏灯心道:“要是学长在,应该就能抱住了。”
她脱掉刚在门口三十块钱买的毛线手套,把手放在了树干上,闭上眼感应着。
“空了,里面没有树灵。”她道,“树灵应该是老死了……这样的话,应该不用求得同意,就能爬树了。”
她说罢,轻盈一跃,踏着树干,脚尖点了一下,上了树。
上面的空气很好,刚下过雪,指尖拂去雪,手指上的残雪还能嗅到叶子和木头的气息。
树枝上,有模仿着古人类延续下来的挂红绸写祈福语的丝带。
苏灯心挨个看了几个,问树下的男生们。
“这种东西在哪拿?我也想挂。”
“别说挂!”岁遮大惊失色道,“期末刚考完,说这个字不吉利!”
“是买的。”封南道,“就在庙里面,有个购买和写祝福的地方。”
千里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到了售卖窗口。
“我来。”他兑换的有零钱,弯腰看向窗口选红绸带。
手机响了,仍然是白及。
“你昨天建议我,让我问我妈的意思。”白及崩溃道,“我妈说不要,我舅也说不要,我就想,既然我妈都开口了,那我就婉拒东海财团吧。我婉拒完刚到家,我妈问我要了没,我说没,我妈哭了。你说这是什么意思?是我没琢磨透我妈的想法吗?”
千里叹了口气。
“首先你要确定,你妈哭的原因,是你婉拒了股份和赔偿金,还是因为你那个生父命不久矣。”
“他活蹦乱跳的!”白及说,“我没见,我就听见了他的一个私生女,也算是我同父姐姐吧,骂骂咧咧说他神经病,明明活蹦乱跳的,非要分家产立遗嘱。”
“这很正常。”千里道,“所以你妈是听到你说那老东西活蹦乱跳还有好几年可活的,才哭的?”
白及沉默了好久。
好半晌,他说:“唉……我自己也有点惆怅。千里,如果是你,你爸现在要分家产给你,你要吗?”
“看条件。”千里真诚传授经验,“如果把他那一大摊都甩在我身上,我肯定不要。”
“唉……还是不一样。”白及喃喃着。
“你那边的事告一段落了,不如来彗雪吧。”千里远远看了眼封南,接过一沓红绸,笑着说道,“有些事在家想不明白,不如出来散心。刚刚灯心还提到你,说你如果在就好了。”
“真的吗?”白及的语气飘远了,好久之后,他拉回来,说道,“我看看票吧。”
“今天下午一点有一趟飞彗雪的,四点就能到,你来我们去接你。”
“封南家……能住下吗?”
“可以。”千里笑眯眯说,“他家里的兄姐们都离家了,苏灯心住他姐姐房间,你来我们在一个房间挤一挤就能睡。”
昨晚公开身份后,旭爸把三姐的房间整理了,让苏灯心睡在舒服的大床上。岁遮得以去睡书房,他就在杂物室打了地铺。
也是这个原因,封南对他带着点愧疚感,一路都很照顾他。
千里知道,经过家长点拨后,封南似乎反应了过来,暗暗的跟他较劲。
岁遮虽然安静了许多,但看不安分的眼神应该是悟出来了点什么,正想方设法跟苏灯心独处。想独处,就势必也会和他较劲。
所以,他必须要把白及也叫过来,平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