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慧一洗漱完毕,回到卧室去做护肤,她的皮肤底子本就极好,这会儿更显得光滑水润、细腻如绸。她走到房间门口,陆晏洵正抱着被子经过,两人一打照面,不约而同地都站住了。
书房的那张小床,他这大长腿今晚只怕要受点委屈了,更何况睡衣等男士日用品一概全无。
枫琼湾虽然是品质不错的小区,但毕竟没有 24 小时的物业管家随叫随到,大半夜的,商场也关门了,还真就只能将就一下。
陆慧一正盘算着明早没法睡懒觉了,得早点打发他走,就发现陆晏洵沉默地看着她,似乎也在想着什么。
“你是还需要什么东西吗?”
他反常地迟疑了一下:“不需要。”
“有需要就直说,我来想办法。”
“说出来,你一定会生气。”
“……说。”
“我在想,既然已经刷过牙了。”他的声音逐渐变轻:“能不能再亲一下。”
“陆晏洵,你现在就给我出去!”
“好了,开玩笑的。”他嘴角上扬,像是恶作剧得逞了一样:“我也要睡了,晚安。”
陆晏洵老老实实地直奔书房,陆慧一留在原地,气不打一处来。
他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啥?该看病看病,该吃药吃药,别老在她面前发疯。
陆慧一睡得并不好。
她一闭上眼,就是那个意乱情迷的吻,连带着唇上的触感也愈发真实,直搅得她心烦意乱,在床上翻来覆去。
陆晏洵也失眠了。
不仅仅因为床又窄又短,还因为他克制不住地想起从前,陆慧一枕在他怀里,两个人相拥入眠的夜晚。
他也无法自已地想起了方才的那个吻,暂时止住的渴,催生出的是更为强烈的渴求。
她已经离开他太久了。
陆晏洵辗转反侧,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醒来时已经是早上 6 点多了。
他向来有晨跑的习惯,冬夏皆是如此,虽然眼下没有跑鞋,但还是打算下楼透口气。穿戴整齐后,他略一踌躇,到底没忍住,走到陆慧一的房间门口。
门是关着的。
他在门口停留了几秒,也说不清自己在发什么呆。
冬日的周末清晨,天还没亮,整个小区仿佛也在睡着,只有零星地几个人在院子里做着晨练活动。陆晏洵绕着楼宇漫无目的地散步,天气寒冷,他只穿着大衣,不多时也觉得寒气逼人,索性穿着皮鞋跑了一阵,这才感觉好多了。
枫琼湾有南北两个出口,南门与其他小区和一所中学相邻,出口处是一条安静的小路。北门则临近商业区,平日里十分热闹。
这个时间,附近的早餐店都亮起了灯,陆晏洵想起陆慧一的口味,随意走进一家,准备打包几样早点。
他许久没有在这样的寻常小店里吃过东西,甫一进门,只觉得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卖早点的大姐见他生得英俊,衣着光鲜,忍不住偷瞄几眼,又见他打包的份量像是两人份,热情地拉开了话匣。
“小伙子,是在这儿附近住吗?以前没见过你诶。”
这样的烟火气,让他有种久违的亲切感:“我不常在外吃早饭。”
“哦,那是给女朋友买的吗?”
陆晏洵接过打包好的餐盒,微笑着回答:
“不,是我太太。”
回去的路上,他用门禁刷开单元楼的大门,突然意识到,陆慧一把家门的密码换了。
这个时间她必然还没起。陆晏洵出了电梯,正准备继续等,没想到门却突然打开了。
陆慧一穿着家居服,显然还处于尚未清醒的状态。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她白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某个人?”余光瞄到他手中的袋子:“你买了早点?”
“嗯,还是热的,吃一点吧。”
“不了,谢谢。”她打了个呵欠,转身回屋:“我要接着睡了。”
陆慧一一觉醒来已经接近中午 11 点了,她这段时间委实睡眠不足,饶是前后足足睡了十个小时,也没感觉多精力充沛。
她头昏脑胀地从卧室走出去,却没看见陆晏洵的人,找了一圈,发现他正在阳台里,悠哉地摆弄着花草。
这人什么时候添了这些老干部爱好?陆慧一走过去,见他拿着喷壶,小心地给她新买的山茶浇水,忍不住出言提醒:
“这盆重瓣香妃,我前几天刚浇过水,不用这么勤的。”
他抬起头和她对视,阳光在他周身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山茶喜欢湿润通风的环境和酸性土壤,北方的冬天室内干燥,我看土壤表面已经发白了,还是要勤补些水。”他晃了晃手中的喷壶:“家里的醋正好是不含盐的,我兑了一点,应该有助于尽快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