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对面似乎感觉到这边的安静。
辛君知看着熟睡的林三七,勾唇一笑。
“我是辛君知,林三七睡着了,除了这些废话,还有什么需要我转告的吗?”
顿时,沉默,还是沉默。
房间里的林濯顿时把手上的花瓶一个劲儿地砸碎,“啪嗒“——一声,林濯攥紧拳头,脖子上的青筋慢慢凸显出来,他眼中泛着红血丝。
“辛君知!你知不知道拐走未成年少女是犯法的!你又不是她的监护人!她还没满18岁呢!”
辛君知冷冷一笑,他起身慢慢走到客厅,似乎不想吵到熟睡的女孩。
“你和我提监护?那我还要好好问问你还有你的母亲,这整整七年,你们是怎么照顾林三七的?惊恐,管制,还有她一直被校园霸凌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做哥哥的,你这个做哥哥的!为什么!为什么连这些都察觉不到!”
“有空知道她早恋,不知道她手上被人扎了针?不知道她一直在学校里被人当羔羊一样抓!惊恐症,那样的症状,你为什么答应她的,你做不到?”
“现在你拿着律师的身份来质问我?你自己难道不反思一下,林三七现在这个模样都是谁害的!如果你真的为她好,就让她在我这里待一段时间。”
林濯似乎沉默了很久,他开口道:“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她是什么心思?你觉得我能放心?”
辛君知看着远处起的一层薄薄的雾,他指尖颤抖,昨日发生的一切似乎在脑海中重新上演一次,他轻咳一声,开口道。
“我不会碰她,她还没成年,我没那么畜牲。”
林濯透过玻璃窗看着在客厅面如土色的母亲,手指不停在桌上敲击着,他似乎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声音喑哑。
“我怕我挡不住我母亲,我会借口林三七去艺术集训,你最好也这样做,才能换回短暂的时间,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你要是敢碰林三七,我一定告到你倾家荡产。”
“不用你告,我会去自首。”
电话嘟嘟挂断,林濯感觉背后被一层冷汗浸湿,他慢慢转动门把手走到客厅,看着端庄秀丽的母亲,抬眸对上她那双锐利的双眸。
似乎,开始他的一场骗局。
几乎用上了林濯此生所以的花言巧语和誓言。
天色渐暗的时候,林三七醒了,她眨着眼睛看着床头柜的那张便签,上面是熟悉的瘦金体,苍劲有力。
【袋子里面是干净的衣服,我去隔壁商店买的,卫生巾也在里面。】
【不用管床上,醒了以后我替你换被子。】
林三七哑着嗓子,她先是喝了一口红糖水,润了润嗓子,然后踩着棉拖提着那个袋子就溜进了卫生间,她坐在马桶上,看着袋子里面棉麻舒适的长裙,露出笑容。
换好以后,她悄咪咪打开木门,看着沙发上摆弄电脑的辛君知。
“哥哥。”
辛君知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其实他并不近视,只是看着屏幕时间太长,防蓝光而已,他单手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到她的面前。
“饿不饿?”
林三七点了点头,她甜甜一笑。
“有点饿,我想吃炒粉,可以吗?就是以前那姨抄的那一种,用鸡蛋和肉丝炒,我可想吃了。”
辛君知挑眉一笑,拍了拍胸脯,声音果决。
“包在我身上,去沙发上歇一歇,电脑里面存了好几部电影,可以投到投影仪上看。”
林三七看着地上厚厚一层的毯子,脱了棉拖,赤脚踩在毯子上,她盘腿坐在上面,看着茶几上面几部影片,她随意滑动着操纵区域,眼镜滴溜溜转着,随意点开一部,然后七搞八搞,就把它弄到投影仪上。
她起身走到窗帘前,刷——一声,她掀起褐色的窗帘,长发及腰,空气中流动的风似乎掀起了她的裙摆。
辛君知在这一刻回眸看向她,手中打着鸡蛋的动作一顿,随即立刻低头继续打着鸡蛋,清脆的碰撞声,混杂着此刻电影里面开场的音乐。
辛君知手抖了抖,他记得这部电影----《面纱》。
这部电影很有意思,毛姆的小说总是那么令人血液逆流,辛君知记得自己就是两年前在语文课上看完那小小的一本书,当时就很有感慨。
他回眸看着认真观影的林三七,点上火,加油,然后慢慢把打好的鸡蛋液倒了进去,随着油在噼里啪啦地响着,他眼神中也多了一分喜悦和浓浓的烟火气。
排气扇在嗡嗡地发着声音,青椒,红椒,缓缓在铁锅里面增加色彩,林三七则盘腿坐在地上,直直盯着电影上的剧情,甚至忽略了已经做好的炒粉,也忽略了进入主卧的辛君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