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顾思宁挑眉,“都说了丁九先很能忽悠的。”
王继明扯嗓子喊:“程科长,何局电话。”
“来了。”程之珩远远回应了句,将她的草帽扣紧些,“等我会儿,注意数据。”
何征工作这么多年,万万没想到还能遇到无赖,那个卷毛上来就说明情况,他以工作繁忙为理由拒绝,有眼色的人都知道该退,再不济争取也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卷毛倒好,直接往地上一坐,说他偏心,搞男女歧视。
何征让他起来,有话好好说。
卷毛就说他是心虚,是老古板,2022 年了还信男尊女卑,觉得女的不能抛头露面。
几顶大帽子接连扣下来,给何征都搞懵了,他甚至想报警给这人弄走。
来回拉锯之后,卷毛拍拍身上的灰尘,满意离去,留下何征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破窗效应诚不欺我,当初就不该松口!
徐阳跟程之珩不一样,她单纯,一毕业就来上班,没经历过“资本家”的剥削,答应下来拍摄,却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他作为老师、作为长辈,在木已成舟的情况下,必须要拉她一把。
“小程啊,他们这伙人太有心机了,你一定要注意。”何征语重心长,“千万小心,不能让他们抹黑我们单位,我听说现在流行网暴,别到时候你跟小徐吃了亏。”
程之珩一一应了下来,再三保证才使得他宽心。
刚挂了电话,便听得雨滴声,王继明开心大叫:“下雨了!程科长,下雨啦!”
蹲守的第八天,这场难产的雨终于落了下来。
“可以回家了!”耳边是大家的欢声笑语。
程之珩心念一动,打了把伞出门,一边往气象塔走一边打电话。
电话接通,顾思宁疑惑地问什么事。
“下雨了吗?”
“下了啊。”顾思宁站在檐下,看着他的影子道,“你不是也在这儿吗?”
“嗯。我知道,就是想问问你。”
一种奇妙的感觉,似曾相识。
顾思宁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道:“你有病啊,用我对付你的招数来对付我?”
程之珩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她。
雨滴顺着伞面滑落,在脚下绽开。
他的眉目舒缓,在雨气中变得朦胧。
尽管被拆穿套路,他仍笑着继续说:“喜欢下雨,也喜欢你。”
不知道是尴尬还是心动,总之她心跳加速,后背麻麻的,嗔怪道:“要死啊。”
程之珩低低地笑起来。
顾思宁强装镇定:“还不滚上来?”
他麻利地收了伞。
“杜徐呢?”
“去那片采集数据了。”
顾思宁往背后一指,青草地上,黄色雨衣格外地显眼。
程之珩勾住她的腰,她差点跳起来,“有人怎么办?”
他不言语,用门禁卡刷开一扇门,将她拉进去。
天阴了,杂物间里灯没开,愈发地暗。
她被压在门板上,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怕被人发现,小声地说:“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我很想你。”程之珩的声音夹在雨声里,格外缱绻。
“我们不是一直待在一起吗?”顾思宁耳朵有些烫了。
“还是想。”程之珩这段时间学会了诚实表达自己的感受,“在你身边想,不在你身边更想。”
“你想什么啊?”
他不言语,垂首,埋在她的颈间。
顾思宁被他头发挠得发痒,耸肩躲了躲。
程之珩以为是拒绝,抬头看她,犹豫道:“不可以吗?”
她很难说不。
他笑,下一秒却压下来。
防盗门的凉意隔着薄薄的衣服传过来,身前的身躯却火热滚烫。
气息流转间,他空出手来垫在她脑后。
有些粗糙的手掌掀开衣料,顺着腰线上滑,抵达云端。
她嘤咛一声,换来更加剧烈的交缠。
“小顾?”门外,传来杜徐清疑惑的声音,“咦,人呢?”
顾思宁一下清醒过来,别过脸,哑着声音道,“有人。”
“嗯。”程之珩眼眸幽暗,又去衔住她的,细细厮磨。
她头脑完全麻掉了,彻底跌落在欲望的漩涡里。
杜徐清到处在找她,一圈没见到又回到门口,自言自语道:“走了吗?”
顾思宁心慌得很,怕被发现,忍着不发出声音。身前人却得寸进尺,新冒出的胡茬,刮得她都有些疼了。
眼看着雨越下越大,杜徐清没迟疑,穿着雨衣下了楼。
回到基地之后才发现顾思宁没在,程之珩也走了。
王继明道:“程科长说去找你。”
“我没看见啊。”
“那给他打个电话。”
“我手机没电了。”
于是换王继明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