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后看着陈婕妤有些为难，最后在涂清予和陆怀夕的眼神中，还是出口，“那便罚陈婕妤禁足三月，罚抄宫规五十遍。”
“如今不比东宫了，陈婕妤言语上还是要注意着些，再胡言乱语，便是本宫也保不住你。”
“呵……”
陈婕妤嘲讽的笑笑，心说我要你保我，我父兄为朝效力，便是言语不当又如何？
想是这么想，但笑过之后还是得起身，“臣妾谨遵娘娘教诲。”
这次请安过后，皇后彻底病倒了。
躺在床上起不来身，一病就是好几个月，直到涂清予再次怀孕的消息传来。
“嬷嬷……”此时的皇后已经瘦的没有人样了，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就连咳嗽都没有力气了。
“嬷嬷，是我福……薄了……”这个皇后之位，竟是没有待到一年的时间。
嬷嬷早在她的手握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泪流满面了，“不会的娘娘，您会好的，等来年春暖花开……”
“我怕是等不到来年春日了，将、将公主抱过来……”
小安柔如今已经可以简单的说一两个字了。
她最先学会的，就是娘。
母后太复杂，嬷嬷就先教了娘。
皇后看着眼神懵懂的孩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从前我、不喜欢她，如今……如今却觉得、这孩子当真是哪哪都像我……”
她轻声的说了句，“孩子，对不起……”
是她没有尽到一个母亲应该尽的责任。
委屈了她的安柔了，其实安柔这个名字也挺好听的，安静，柔和。
长平也好听的，长寿，平安。
第72章 皇后薨世
小安柔根本不知道这句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只是在她的手伸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亲近。
她懵懵懂懂地喊了一声，“娘~”
这一声娘，让皇后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像是决堤了一般，大颗大颗的往枕头上砸。
“娘？”小安柔往床上爬了爬，伸出小手，胡乱地替她抹着眼泪，“娘……哭……乖~”
嬷嬷朝皇后翻译，“小公主这是说，娘娘不哭 ，她会乖乖的。”
小柔安看了看嬷嬷，然后点头。
“娘，不、不哭……”
皇后却哭的更凶了，她忽然才意识到，因为自己心中的这点偏执，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她的眼神开始涣散，一直在呐呐说着对不起。
嬷嬷见状，忙站起身，“来人，太医，请太医！”
皇后终究还是被救过来了。
一直到翻年春日，涂清予的肚子已经四五个月了，她才真正到了弥留之际。
夫妻一场，姜靖川不可能不来见她最后一面。
“陛下……我、我这样是不是都不好看了……”她妆容精致，倚靠在床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费力地扯了扯嘴角，“陛下，我真是、许久没见到你了。”
“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坐着花轿，才刚刚嫁入东宫，满心欢喜，陛、陛下长得可真好看啊……这么多年了、陛下、还是……如当年一般，岁月眷顾、陛下呢……”
人之将死，即便是再硬的心肠也软下来了，何况还是这么多年的夫妻。
姜靖川难得软下语气，附和他的话，“你也如当年一般，好看。”
“是吗？比、比……”比涂清予还好看吗？
可是话到嘴边她还是没有问出口，人之将死，这点自知之明还是要有的。
她要用好陛下如今的这一点点愧疚，让她的安柔将来好过些。
她伸出自己枯瘦的手，捂住姜靖川宽大的手掌，“陛下、这么多年……做陛下的妻子，我、我不后悔……”
“后面我做了……一些错事、对不起……让、陛下失望了……”
“没有，你做的很好。”
“安柔……”
“你放心，她亦是我的女儿，我不会亏待她的。”
她看向面前总算和颜悦色些的男人，心中觉得悲哀。
原来只有快死了，自己才能得到对方一个好脸色。
可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她抬起头，眼泪正好滴在了姜靖川的手背上。
“陛下，我、能否见一见贵妃。”她强撑着，一字一顿道。
姜靖川有些犹豫，涂清予已经怀孕五个月了，让她来，他怕被冲撞了。
“陛下，我知您心中所想，待我去后……涂清予必是第二任皇后，我不过、想求她些事情，这、您也不应允吗？”
他犹豫了一下，看着皇后恳切的眼神，终究是点了头。
他这边刚点头，那边皇后的嬷嬷便说，“陛下，娘娘，贵妃娘娘到了。”
姜靖川当即便皱着眉头看向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