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是从前院传来的,也就是霍瑞贤和段星河的屋子前面,当司夏川一口气来到前院却发现于新新并不在此处。不止于新新,就连一直徘徊在屋子外面的游客们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院子寂静到只有乌鸦在枝丫上凄惨的鸣叫,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司夏川的心脏因为剧烈运动而跳动飞快,紧张的几乎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古宅密室周边的天气本身就受大山影响和市里面不同,此时更是有一层薄薄的云雾环绕在宅子周边,枯树加上毫无生机的大地,天空厚重云彩层层叠加覆盖,使诡异在此弥漫,即便是早就已经习惯凶宅的司夏川也难免会感到不寒而栗。
刚才还有那么多人在,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司夏川狠狠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喊道,“新新?你在吗?”
和医务室的情况一样,自然不会有人回应他。
“霍瑞贤?”司夏川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还在正堂的霍瑞贤。
然而他刚一转身就愣住了,被他关闭的正堂大门正面朝前方敞开着,而正堂最里面的祭台上,不知道是谁将八根血红色的蜡烛点燃,蜡烛燃烧的白烟和屋子外面的薄雾融合,倒是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霍瑞贤?段星河?”司夏川内心的不安被逐渐放大,他跌跌撞撞的来到被烛光充满的正堂,在暗橘的光线下,地上只反射出了司夏川一个人的影子。
他的人影跟随火光左右摇摆,司夏川愣愣地看着,就连身影在他眼中模糊了他也没有发现。
一直被他深埋心底的记忆逐渐被挖出,在他小的时候,他也曾这样子看着火光倒映的影子看上整整一天,因为如果不看的话,他就要面对正在祭拜某个叫不出名字的神明的家人们。
家人虔诚叩拜神明的模样好像一条条毒蛇蔓延缠绕,一面微笑一面吞噬着桌上的生肉,这画面远比凶宅祠堂中脸部被刮花的石像更加狰狞恐怖。
司夏川的呼吸开始急促,明明周边温度很低,可他的衣衫还是被冷汗浸湿,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症状来了。他硬逼自己从记忆中抽离,随后保持仅有的理智,拿出手机拨打了霍瑞贤的电话,可惜那边始终无法接通。
不只是霍瑞贤,于新新和石萧也是如此。
现在整个世界仿佛只有司夏川一人存在,其他人都故意躲着他般消失不见。遥想不久前,他们几人还正在医务室里面有说有笑的吃饭聊天,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段星夜...段星夜!”司夏川像是触到了某根神经,发疯一般的大喊着这个名字。尽管回应他的都是沉默,可司夏川仍做不到放弃。
他从正堂走出,又在院子里面大喊,直到他感到嗓子干涩冒烟时,在视野的最末端,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等等!”
司夏川反应很快,不顾一切的追赶着那个身影。他只能听见对方急奔的脚步声,却无法看见对方的真实容貌,直到司夏川跟寻声音一直跑到了古宅最后面的一间厢房时,他才缓缓停下脚步。
即便他现在再怎么想见到人,可面对这间厢房时还是会望而却步。
厢房门外原本有一根和他手臂一般粗细的铁链紧紧拴住大门,以防外人进入,可现在锁链却是扔在地上的,大门也被人推开了一条缝隙。
这间厢房不是古宅密室的一部分,当初司夏川刚接手古宅的时候,这间厢房他就决定放弃使用了。厢房梁柱早就被白蚁吃空,且屋顶稍微有风吹草动就会咯吱作响,存在极大安全隐患,但因为不是自己的房子,司夏川也不可能将它拆除,所以厢房是所有房间里面最破旧的一间。不过更重要的是,厢房里面存在大量血迹。
听中介说,这间厢房以前是主人用来宰猪的,一直疏于管理,血迹已经被留下多年,无法洗刷掉,早就已经只剩下连味道都没有的黑褐色。只不过血迹再加上凶宅本身就令人忌惮,所以司夏川认为这是整个古宅里面阴气最重的地方,为了避免传出奇怪的传闻,他才将这间厢房锁上了。
至于厢房的钥匙他放在他床铺最下面的小暗格里,除了和帮他收拾房间李青彦提过一嘴外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其他员工。可是他的卧房根本没有人动过的痕迹,压在小暗格上的纸箱完好无损,这间房间怎么会被人打开?
“谁在那里吗?”司夏川环抱着双臂低声道。
这次有声音回应他,只不过还是风吹过厢房屋顶传来的木片摩擦声。
“... ...。”司夏川可没傻到主动打开厢房,鬼知道厢房里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他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寻求帮助,就在下一秒,他的脖子上忽然勒上了某样又粗又硬的东西。司夏川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他的手抓向脖颈,发现那是一根粗糙的麻绳。不知道是谁用麻绳缠绕住了司夏川的脖子并用力勒住,导致司夏川无法呼吸,双腿也跟着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