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本来顾星河和她们是住一起的,傅周顾还有小时候一起住的记忆,可后来顾星河却搬了出去。那房子还是顾星河付的首付买的,还款是两个人一起还的,结果最后却是她们母女在住,顾星河自己单独租了房子,她们娘俩简直像是鸠占鹊巢。
傅周顾长这么大,只见过姥姥姥爷五六次,姥姥姥爷始终不肯原谅傅一帆,傅一帆也不回家去,那寥寥可数的五六次面,还是顾星河领着姥姥姥爷单独见的外孙女。
老实说,如果不是顾阿姨领着,傅周顾绝对不会见他俩,看在顾阿姨的面子上,傅周顾才捏着鼻子跟他们坐在同一张餐桌上。
傅周顾尤其最讨厌的是,每次见面他俩都给傅周顾塞钱,在傅周顾看来真是可笑,当初她们娘俩最需要的时候他们不给钱,现在她们娘俩不需要了装什么好人?
傅周顾才不管他们是思念女儿但是拉不下脸,还是年纪大了想找回女儿养老,反正过去的18年傅一帆吃过的苦是实实在在的,不只是傅一帆,顾星河吃过的苦也是实实在在的。现在已经不需要他们了,他们却又想拿钱来装好人?不可能,她一分也不会要,更不会认他们,长这么大,傅周顾一次也没喊过姥姥姥爷。
这会儿猝不及防突然要见他们,傅周顾怎么可能心情不复杂?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摆出一张什么样的脸来面对他们。
说曹操曹操就到,顾星河刚说完,就见一个中年男人从楼梯间出来,手里拿着一堆单据,见到病房门口站着这么多人,赶紧快走几步过来。
“你们都是帆帆的同学吧?帆帆在学校多亏你们照顾了,你们这是进去看过帆帆了?还是还没进去?”
傅周顾看着男人的脸,既熟悉又陌生,眼前的男人虽然已到中年,但整体看上去还很年轻,头发很黑,脸上也没几道皱纹,和21年后的老态龙钟天差地别。
其实21年后的傅强民也不过才60岁,也不该那么老的,当时那样子看上去跟80了差不多。
傅周顾看着那张脸心头就突突,也说不清到底什么感觉,反正很不舒服,她压了压不适道:“我去里面看看傅一帆,你们先在这儿聊。”
本来想喊顾星河进去休息会儿的,后来一想,还是等饭送来了吃了饭再休息比较好,下午她不去上课了,给刘梅打个电话请假就行了,下午她照顾傅一帆,顾星河就能好好休息。
周迟见状也跟着说道:“我也进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病房,其她三人在走廊说话,门一关上,走廊外的声音居然一点都听不到了,这全封闭病房封闭的还真是不错,连声音都封闭了。
傅周顾走到病床边站定,垂眸看着病床上紧皱眉头的傅一帆。
窗帘开着,午后阴沉的天色照入病房,整个色调都是阴暗的,傅一帆满头是汗,刚才还紧紧裹着被子,这会儿已经把被子蹬开了,但是人还是很不舒服,依然蜷缩成一团,像只煮熟的虾子。
傅周顾抽了张纸巾,俯身帮傅一帆擦了擦额头的汗,又低头靠了过去,眼皮轻轻碰了碰傅一帆的额头。
还好,烧已经退完了。
虽然傅一帆全身都是汗,但是也不能不盖被子,这种时候更容易着凉,还风的话会烧得更厉害。
傅周顾又拽了拽被子给傅一帆盖好,没有盖得特别严实,只搭到了小腹附近,上半身还是露着的。
做完这些,傅周顾直起身来,一抬头就对上了床对面周迟奇怪的眼神。
傅周顾被周迟看得浑身都不自在,想问周迟看她干嘛,又不想吵醒傅一帆,眼珠一转,伸手捂了下周迟的眼睛。
就虚虚捂着,指尖若有似无蹭到了一点脸,就一点点而已。
周迟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猫,几乎是下一秒就抓着她的手丢了出去,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满脸的嫌弃。
傅周顾甩了甩被抓疼的手,想到自己接二连三地被周迟当猴耍,突然就新仇旧恨了起来。
好你个傅渣A,将来抛弃弃女,现在耍她还嫌她,你是一点儿都不当人啊!
不行,这气她不能忍一点儿。
傅周顾眼珠一转,隔着病床一把拽住了周迟的胳膊,没等周迟反应过来,伸手就在周迟的脸上抹了一圈,眼睛,鼻子,耳朵,脖子,一处也没放过,抹完猛地一松手,周迟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
哼哼,爽了。
亲女儿都嫌弃,有你这么当妈的吗?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到一丢丢来自血脉的玄学力量吗?你嫌弃你亲女儿,你亲女儿偏要摸你的脸摸你的脖子,有本事你赶紧出去洗脸洗脖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