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若水正要转身时便一脚踢在了一旁的凳子上，接着治疗室的二人都转过头来，余醒下意识地往一旁退了退，与温蕴拉开了距离，但温蕴似乎不以为意。
“若水，那我们先走了。”他早早脱下了工作服，见着一切整理妥当之后便从治疗室走了出来，然后在单若水的惊诧之中跟余醒一前一后离开诊室。
“单师姐，再见。”
段衡回来后就发现她有些不大对劲，什么话都要重复一次她才能反应过来，跟没电了大脑宕机似的。
“怎么了？”他抓了抓她的手臂。
“没事。”单若水整理了一下思绪，“晚饭吃什么？”
“都行。”
“那要不，今晚上不吃了。”单若水见他也没给出明确的回复便有些心不在焉，也没什么兴致了。
“到底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段衡哪里想到刚才做完治疗，出来后天都变了。
“没事。”嘴上说着没事，但满脸都写着心事重重，就跟上次她痛经一样，他只觉得不对劲，但女孩子的心事他几乎不了解，又不知道哪儿有问题。
“那饭总要吃吧？”
“不想吃了。”她说着往外走去，段衡快步追上。
“那你给我说一下为什么好不好？”他挡在她身前，又弯下腰来轻声问了一句。见她不说话，段衡又说，“不吃饭那我们去吃点其他的吧，或者是换个地方待一待，学校后面就是锦江，去江边走走？”
单若水被段衡牵住了手腕，在快步跟上他的步伐之后他才松开手，从德善堂到江边也只要一刻钟的时间，这一刻钟里段衡什么话都没问。
江风吹开之后单若水感觉心情平静了下来。
“要不要坐坐？”段衡又指了指街边的店，“我去买点喝的，你等我一下。”
他说罢快步离开，单若水看着他高挑的身影走远一下子就想起高中的时候见到温蕴的那天，也是在去买饮料的路上，她看着温蕴瘦瘦高高的背影发神，接着就在几分钟之后撞在了他背上。
温柔，温蕴那时候特别温柔，以至于后来她追随着温蕴的脚步也跟他一样学了中医，不过这人从来也只是当她是师妹，而她素来也慢热胆子小，像什么芳心暗许的事情她从来没说过，但是对于温蕴的任何要求她都没有拒绝过。她感觉这么些年的情愫温蕴也不会不知道，所以在刚刚余醒故意撇开之后他还特意摸了摸他的肩膀。
“想什么呢。”段衡拿着柠檬水晃了晃，单若水收回心思。
“没想什么。”
二人又安安静静在这里坐了好久，直到单若水主动开口，“你怎么这么有耐心。”
“你愿意说就说，不逼你。”
“余醒有女朋友吗？”单若水卖了个关子。
“不清楚，不过我倒是没见过他身边有女孩子。”段衡如实说。
“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余醒在跟我师兄谈恋爱。”单若水低下头去吸了一口柠檬水，忽而觉得这水中糖放得太少，味道又苦又涩，有点符合她现在的心境。
“你刚刚看到了？”段衡没有很肯定地回答问题，倒是把问题又抛给她，接着又在思索之后荡开了心中的疑云，旋即有点说不清的酸涩味，他试探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温医生？”
单若水点了点头，“不过现在还好。”
“怎么说？”
“因为我大学的时候就知道他喜欢男生呀。”她拿起杯子又吸了一口，“以前高中很喜欢他，也跟着他选了一样的专业，去了中医大，后来大三的时候偶然得知这个秘密，那时候他已经毕业回德善堂了。”
“那你现在呢？”他很想知道她现在的态度，等着她回答的时候段衡收了目光看向了地面，手指也在杯底不停地打转。
“刚刚说了呀，现在还好。”单若水又说，“不过刚刚看到那个场景的时候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毕竟以前也只是听闻，并没有真实看到过。”
单若水又说，“你知道吗，刚刚他还故意在我面前秀了恩爱，我感觉他早就知道我喜欢他，这才用行动来拒绝我。”
“那你为什么刚刚不愿意跟我去吃饭了。”嘴上说着不在意，可她刚刚的情绪明明就是非常不开心，他都有点不太相信她的话。
“就是突然反应不过来，我很迟钝的。”单若水又说，“我要是不这么迟钝也不必这么多年还去眷顾这种没有可能的感情。”
“所以你还在眷恋是吗？”
“有一点点。”单若水把杯子放在一边，“不好说，毕竟我现在已经适应了跟他的关系，也很乐意替他跑腿。”
听到这里不太开心的倒是段衡了，他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久又轻声问起，“一点点是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