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野浅浅一笑,果然拿回了牌,胡了。
“月儿,可不能故意给阿野点炮啊。”李三叔说。
陈月儿点头,一脸娇笑地说:“知道啦,三叔。”
接下来的两局,林梦打出去的牌都被陈月儿碰了、杠了、胡了,而且她也只要林梦的牌,李三叔出了五条,她不要,而林梦接着出了五条,她高叫着胡了。
林梦心里浮躁起来,小学的暑假,她与哥哥姐姐一起玩牌时,总是输,输了之后将牌一扔,大哭起来,哥哥姐姐都会第一时间去哄她。
现在她成年了,也不能推了麻将说不来了,没有人会哄她,这也显得她输不起。
她沉下心,继续拿牌,这次拿到了姚野的牌,牌还不错,现在,她手里的牌是清一色的条子,并且有三张九条。
轮到她摸牌时,摸到一张九条,直接开个暗杠,扔骰子摸一张后,直接胡了。
她不忘对姚野说谢谢,若不是拿了他的牌,她也不会胡得如此顺利。
接下来的几局,她的运气依旧很好,只要拿到姚野的牌,她就能组成清一色,而陈月儿打出的牌,她张张都能用上,出牌一两圈后,就又胡牌了。
陈月儿的脸色越发难看,出牌的动作也带着不耐烦,打出的几张麻将都把桌布压出了印。
六点,圆日裹着金衣悬在天际,之前外面还空着的桌子,现在都坐满了人。
李三叔要去招呼客人,林梦等人也觉得尽兴了,便解散了牌局。
陈月儿双手抱在胸前,翘着二郎腿说:“林梦,看不出来,扮猪吃虎,有本事的啊。”
林梦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竟来了两分兴趣,她右手肘放在桌上撑着下巴,说:“都是运气好,我真没玩过。”
陈月儿起身预备走,还不忘叫姚野送她回家,姚野拍拍裤子,站起来,去付完茶水钱后,和她一起离开了。
古韵十足的街道,人群熙熙攘攘,姚野与陈月儿的身影很快便淹没在来往的人群中。
林梦咬着嘴唇,直到感觉疼才停下并收回视线,组局的人若没有亲密的关系,是不需要一同离开的,就算她赢牌了又怎样,还不是独自留下了。
她从包里拿出免洗手液,倒在手心后双手进行揉搓,重复两遍觉得手完全干净后,便将木椅提到街对面的院坝边,然后坐下欣赏美景。
从这里望出去,能看见青山城的大桥以及不远处的电视台,晚风带着悠悠的茶香,如温润的绸缎般,缓缓拂过她的脸,她听不见周围的说话声,在这一刻,她捕捉到了安静和美的岁月,心里舒坦极了。
“我猜你还在这里,果然没离开。”姚野在她身后说。
林梦回过神,转头看他一眼,姚野玩牌时被头发遮住的额头现已露出来,许是疾行后被风吹起的缘故。
她回头,身子往木椅里挪了挪,确保坐得更有安全感,又尽量表现得满不在乎他离开又返回的举动,说:“你怎么回来了?不是送别人回家了吗?”
姚野把黑色的衣袖挽着,手臂上隐隐的血管衬得皮肤通透白皙,他也拿了木椅,坐在她身边:“已经送到了,我就再回来坐坐,她今天因客人要求,多唱了一小时,我作为老板,送她回家,还了这份人情。”
林梦顺口说:“你可以多给她钱啊。”
姚野问:“如果你是她,你会拿这钱吗?”
“我……”她欲言又止,不拿钱,就可以让他欠人情,陈月儿爱慕他,肯定会这么做。
她另起话题:“只是送回家怎么行,你应该留下陪她吃晚饭的呀。”
姚野故作叹息:“可是她在减肥节食,不吃晚饭。”
林梦在心里使劲切了一声,顺着他的话也故作惋惜:“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呢。”
姚野压低了声音说:“诶,我怎么瞧你像是生气了,故意说反话。”
林梦又表现出一副惊愕的样子:“我有吗?你这么了解她,又和她是青梅竹马,错失共进晚餐的机会可不就是可惜。”
姚野无奈笑道:“想太多了你,饿了吗?我请你吃饭,旁边有家面馆味道还不错。”
林梦双手抱在胸前,也不看他,板着脸说:“不饿,谢谢。”
姚野看她姣好的侧脸,温柔说:“那就再坐会儿。”
林梦用左手指扣着右手中指的茧,对刚刚说的话有些后悔,她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以至于说出包含嘲讽意味的酸话。
她尝试补救:“等会儿我请客,可以吧?”
姚野听她这突然反转的话,心想这是在心里做了什么样的挣扎后,才说出来的,他不多问,答应着好。
街边来了许多卖散货的小商贩,网红波波球、流苏小灯笼、扭扭棒云朵烟花、琳琅满目的小饰品,还有淀粉烤肠摊、提拉米苏摊以及牛乳糖水摊,商贩与顾客在问价、买卖、付款中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