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女(54)

裴缜情不自禁捞过林畔儿的手,紧紧攥在自己手里,林畔儿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他又把目光投向别处,若无其事的模样。

“还是这种小地方舒适,不像长安城,一到时辰就宵禁,想出来喝个酒也不成。”沈浊大大抻了个懒腰,歪过头来问裴缜和林畔儿想吃什么。

“油饭团。”

“韭饼。”

两人同时说出来。

“刚好我想吃胜肉一种菜饼,咱们一人吃一样。”

买完食物,三人边吃边晃荡,林畔儿的油饭团盛在荷叶里,油润润的十个团子,软糯糯的糯米里揉和了紫花松萝卜、香蕈音讯,香菇、脆藕等物,和以猪油,香气喷喷。

裴缜看林畔儿吃得香甜,向她讨:“给我一丸。”

林畔儿捏起一丸送进他嘴里。

沈浊看见了:“我也要。”

林畔儿索性把剩下的油饭团全部塞他手里:“吃腻了,全给你。”

沈浊哀怨:“我也要喂。”

裴缜瞟他一眼:“回家叫你娘子喂。”

“我没得罪你吧,犯得着每次都提她!”

“我不提你愈发把她忘得没边儿了!”

“晦气!”沈浊一径把东西往林畔儿手里堆去,骂骂咧咧去了。

林畔儿愕然道:“沈爷和夫人关系不谐吗?”

“他就是得陇望蜀,贪得无厌的性子。得亏是个男人,若是个女人,水性杨花,勾三搭四,哪里还有他好果子吃。”

林畔儿拿过怀里的胜肉咬来吃,被裴缜一巴掌拍掉,“别捡他的狗剩。”另取一枚韭饼塞林畔儿嘴里。

两人慢悠悠走着,走不过二三百尺,忽见沈浊在前方一块石墩子上坐着。方才的不愉快全然抛诸脑后,他冲他们招呼:“你们快看,这不是六福客栈么?”

周边商铺林立,家家门前挂着灯笼招徕顾客,唯有其中一间乌漆麻黑,仅可凭借月光隐约瞧见牌匾上写着“六福客栈”字样。

裴缜推开客栈的门,仅有一位四十开外中年男子坐在角落里,就着花生米喝酒。桌上一灯如豆,照得他一副愁眉,怏怏不乐。

“小店不开张,客官请自便。”看到裴缜几人进来,男人漫不经心地打发道。

“这里可是发生了命案的六福客栈?”

听见这声问,原本坐着的男人突然站起身来,恶声恶气驱赶:“滚滚滚,想看热闹到别处看去,甭来我这寻晦气!”

“老板怕是误会了。”

裴缜方要解释,沈浊站出来三下五除二道:“少废话,我们是长安大理寺派来查案子的,你配合着些,胆敢不配合,明天传你到公堂上问话。”

“哎哟喂!原来是大理寺的官爷!”伸长了脖子向内堂吆喝,“老婆子快出来,大理寺的官爷来了。快拿好酒好菜招待!”

“少来这一套,我们又不是打秋风的,吃你酒菜作甚?”

“是是是,大理寺来的官爷必定不同凡响,不过这都傍晚了,几位还办案呢?”

“你当我们是你们县衙的官,好吃懒做?”

“小的哪里有这个意思。”掌柜的赔笑。

须臾,一个黑胖妇人从内堂从来,两道粗黑的眉毛像是用黑炭画上去的,嘴唇肥肥厚厚,头发随意绾成一个髻,打着哈欠道:“瞧你高兴的那个劲儿,大理寺来人又怎么样,能改变我们这死了人的事实?能让我们的生意重新兴隆起来?”

“要不怎么说你眼皮子浅,你忘了,咱们的外甥还陷在大牢里。”

“谁外甥?”女人鼻子皱起来,“我可没有那种好外甥!”

掌柜的继续赔笑:“我这浑家说话不中听,官爷别理他。我那外甥我从小看着长大,虽说好干那奸淫掳掠的勾当,杀人他是万万不敢。何况他母亲死后他就改过了。我膝下无子,平时拿他当亲儿待,求青天老爷做主,还我外甥一个清白。”

裴缜看过卷宗,知道面前这位掌柜姓王,妻乃陈氏。遂道:“王掌柜要我还吴良清白,可有证据证明他的清白?”

“三年来他在我这安安分分,规规矩矩,从来没惹过事。”

没等王掌柜说完,沈浊接茬道:“他安分会摸人家屁股?”

“这事不怪吴良,全怪那妇人风骚,走江湖卖艺的妇人,有几个好货,那小娘子背着丈夫没少给男人抛媚眼。那天也是她勾引在先,吴良才去摸她的,熟料被她丈夫堵着了,就硬说是吴良吃她豆腐。端是可恨!”

“事发当晚,吴良和小福子在一起,小福子在吗?”

“嗐,出了这等事,客栈也没法开了,小福子被我打发走了。不过县衙传唤了他几次,要他作证,结果作来作去反把吴良给作进去了。”

裴缜沉默片刻,道:“能带我去看看案发现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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