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疯了,头疼得厉害!”方便面说。
“被你那突如其来的弟弟弄的?”方寸久问。
方便面此生最希望的就是有个哥哥或姐姐,弟弟妹妹之流难入法眼,他需要被呵护而不是呵护别人。“别说了,说到那小子就烦,昨天家里多了两个人害得我一晚上没睡好觉,今天上课从早自习睡到现在才醒!数学老师点了我点了好几次我的名,我也想好好学习的,无奈环境不允许啊!”他哀叹。
“你日思夜想的妈回来了,不是应该高兴吗?”
“哎,天意弄人啊!我看她觉得好陌生,不是常说母子连心吗?”他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陌生就算了,还带了拖油瓶,谁知道他是不是我爸亲生的!”两个人边说边走。
“你怎么还没回去?”方寸久看见章林生问。
“可能是害怕吧!”方便面笑他。
“才不是呢!我找久哥有事!”方便面不屑地哼了声,“看来有人比那小子更拖油瓶!”
章林生心里的结解开了,他便一心扑在了学习上,得到了老师的表扬,也自信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也阳光了。相比之前的自己,他更想成为他哥哥和方寸久那样的人。
方寸久看章林生的神态,就知道他又有不懂的题目。
“回去再说吧!”方寸久说,近段时间章林生像本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方寸久走到哪里问到哪里,搞得其他人都敬而远之,方寸久也一再纵容他变成十万个为什么。得了方寸久这句话方便面松了口气,终于不用骑车走路还听那些难解的数学题目和拗口的英文了。
章立早远远看见蹲在巷口台阶上的凌穹,章林生在学校的情况,她应该比较熟悉吧,她快步走过去,离她十步之遥时停下脚步,怎么开场呢?她和凌穹同一年出生,她三月出生,凌穹五月出生,可她们直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
“嗯,”凌穹咬了口冰激凌后急忙咽下,整个身子都感受到了凉意,确不似炎夏那般舒服享受了。“章立早!”她举起右臂跟她打招呼,喝进一口风,牙齿酸不溜秋。
章立早来了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和凌穹这样当面碰面,以前她看见凌穹就刻意回避,生活中如果多了刻意,就会少了我们常挂在嘴边的偶然。
“你要吃吗?我请你!”凌穹看她没有回避高兴到脚指头都要飞起。
章立早面无表情地摇头,“食堂那件事你也在场?”
凌穹的脑袋转得飞快,她又吃了口冰激凌,清醒一些了,她终于捋清楚章立早问的是哪件事,“哦,那件事啊!”她边点头边说,“我在场!”
“那正好,你给我讲讲吧!”
“可以啊!想不到你对这些也感兴趣!”凌穹的腿蹲得麻了,干脆坐在了台阶上,她拍了拍她旁边的台阶,示意指了指坐她旁边,看章立早皱着眉头,她摸了半天也没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章立早从口袋里掏出卫生纸,散开一张铺在台阶上。
凌穹抱歉得看她一眼,一五一十讲了开学那天发生在食堂的事情。
齐奶奶今天意外的没去摆摊,这么多年她身体不适也硬撑着去,雷打不动,用方便面的话来说就是比学生对待学习还要兢兢业业。如此兢兢业业的齐奶奶今天没去摆摊,自然引人注意。
此刻她坐在红漆四方桌此端,易景和齐赫川坐在彼端,四方桌的红漆有的地方已经剥落,有的凸起即将剥落,四角有一角在撞在墙上缺了口儿。剥落的地方成了黑色,齐赫川低着头,用指头碰落或用指甲抠掉凸起没有剥落的红漆。
昨天准备晚饭时什么也没说,今早直到现在三个人也都是安安静静的。桌上的菜冒着热气,三人各怀心事,再过会儿方便面就该回来吃饭了。
“也不知道这些菜合不合磊儿的胃口!”易景看着桌上的菜说。她今天在厨房忙进忙出,就着现有材料做了印象中齐磊喜欢吃的各种食物。齐奶奶给她打下手。
“齐赫川?孩子是叫这么个名儿吧?”齐奶奶看着一旁低着头的孩子。
“是,结婚时就想好的名字,男孩叫赫川,女孩叫然川,孩子生下来后,我就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给取了名字!”
方便面边蹬自行车边打着哈欠,说好不讲题,方寸久和章林生两个人讲得风头正盛。阳光冲破云层洒下来,有些刺眼,经阳光在身上攀爬和方寸久口中的数字的催化作用,他觉得全身上下软绵绵,眼皮一个劲儿地下垂,睡意越来越重。
“哎,打起精神!撑不住了坐我后面来!”方寸久提醒他。
方便面像陡然吃了灵丹妙药,松开双手把自行车蹬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