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从谦轻轻拍她的背:“你受苦了。”他从衣兜里拿出一块手帕,为她擦干眼泪,却又带着埋怨说道:“可是我怎么跟先先交代呢?你毕竟杀了她的妈妈,这个孩子,对自己不太在乎,可是对芳菲的死却是耿耿于怀,她为了查清楚芳菲的死,不惜一次次以身涉险。她现在把我当成你的帮凶,连面都不肯跟我见。莉莉,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姚莉脸上顿现的红晕又消散,她不顾手上的针头,抓住鲁从谦的手:“我可以向她证实你跟闫芳菲的死确实没有关系,你那时候压根不认识我。”
鲁从谦无奈的看着她:“怎么证明呢?”
于伟明的嘴角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鲁从谦果然是鲁从谦,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姚莉已经被鲁从谦划入黑名单,她绝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姚莉皱着眉头想对策,她全然忘记需要隐瞒的内容:“我那时候还跟廖昌在一起,我是他的女朋友,就连去文城都是我和他一起去的。是我想要抢到鲁先先,我想要把她送给别人去养,那样就算你找到闫芳菲,也会因为她丢了孩子恨她,你们再也没有复合的可能。这是我的计划,本来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我没想到闫芳菲她居然为了孩子连命都不要了。她拿着菜刀往廖昌的身上砍,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廖昌那种人都被她吓住了,他比她强壮多少倍,赤手空拳打向她的头、她的胸和背,闫芳菲身上到处是血,可她就是不倒下,就是挡在门前,我就说她是个疯子,只有疯子才能迸发出超出常理的力量……”
“不,不是疯子,是母性,是母亲对孩子的爱。”岳初听不得她不断诋毁闫芳菲,出言相讽,“你不懂,而且你永远不会懂了。”
鲁从谦比他沉着冷静,像是没听到她对自己妻子的不恭,问道:“你呢?莉莉,你当时在哪里?”
“我被闫芳菲的疯狂吓坏了,只好躲到楼梯拐角,直到她和廖昌一起倒在血泊中,我听到传来警笛声,就走了。”她低头看着自己病态的、黄色而干燥的手,好不容易养出来的白嫩肌肤,在一夜之间打回原形。
“你拿走了什么吗?”鲁从谦将她额前的碎发整理一下,这动作让姚莉又一阵感激的抽噎起来,她点点头:“我拿走了廖昌的手机,我担心手机会暴露我。”
鲁从谦转眼看向于伟明,于伟明轻轻点头。
“莉莉,这些话你可能还要在法庭上再说一遍。”鲁从谦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我和先先都会去听审。还有,我会给你请一位律师,你放心就好。”
姚莉眼中含着泪水,恋恋不舍却又很乖顺的点头。
于伟明站起身道:“时间差不多了。”
鲁从谦轻轻拍拍她的头,像之前那般亲昵,转身走出病房,出门之后,向在门外等候的秘书要了一张消毒纸巾,他用力的擦了手,将纸巾狠狠的扔进垃圾桶。
走出病房楼,临分别的时候,于伟明问了一句:“你会为她请律师?”
“会的。”鲁从谦冷笑,“当然会,我得亲自送她进地狱。”
看着缓缓驶离医院的轿车,岳初也明白了鲁从谦的用意,凑向老于的耳朵:“是‘美男计’吧?”
老于嫌弃的一侧身子:“不管怎么说,这一招能叫她认罪,不然啊,她可能真的就逃过一劫了。”
鲁先先再一次被请进公安局,在侯讯室,她认出了“老陈”:“就是他,我在翡翠公园遇见的人就是他。”
袁立松讪讪一笑。
鲁先先不解的问他:“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你姓陈?”
袁立松躲避着她的目光,转而看向于伟明:“您就是于警官吧?我有些话得跟你说,我怕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于伟明将他请进讯问室,袁立松打量一下周围,笑道:“社会进步的可真快,以前的讯问室可没有这么高级。”
于伟明也跟着感慨:“可不是吗?世界一天一个样儿,咱们都老了,现在的年轻人跟咱们那时候可不一样了,他们的机会更多,舞台更大,前程也更好。而且一代更比一代强,不说别人,就说老哥你吧,没比我大几岁,都抱上大孙女了,我可真的很羡慕你。”
提到女儿和外孙女儿,袁立松的眼角湿润。就在小徐警官把药转交给他,并告诉他袁雪琪已经坦白自首时,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是时候把一切都说出来了,就算为了女儿。
“杜锦城的手机是我拿的。”
这一句话就让于伟明和小徐的心里豁然开朗,他才是真正的当事人!
“出狱以后,我一直偷偷跟着雪琪,我不指望能跟女儿相认,只要每天能看看她们就心满意足。但我发现她跟杜锦城那个人渣在一起,两个人经常吵架,雪琪她还要带孩子,还得想办法赚钱,杜锦城就像一个大爷,什么都不管,还在外面胡搞乱搞,我的女儿过得很苦。我知道这都是因为我,一念之差犯了大错,不仅毁了自己的一辈子,还把女儿耽误了。好在雪琪跟杜锦城分手,一个人搬去文城,我也就偷偷的跟着她到了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