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珩轻哼一声。
再往前……十四岁的时候,还喜欢你呢。言抒腹诽。
“她那会没上过大学,基础的知识一概没有,我要经常去外场,就安排了一个同事先带着她学习。但她也没什么学习的心思,上班经常迟到,或者压根就不来。我跟项目回来,了解了情况,找她谈,问她到底什么样的安排才是她想要的。结果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后来她干脆辞职不干了。”
“不愉快的事是指……她跟你表白你没同意?”言抒大胆猜测。
男人开着车,横了她一眼。
没想到还猜中了!
“从她来勒城,到她辞职,前后多长时间?”言抒问。
“半年。”
“那不对啊”,言抒陷入思考,“她有两年多都没回家,如果半年就辞职了,那剩下的时间她在干嘛?隋叔叔那会和她断绝关系,不给她打钱,她靠什么养活自己?”
“辞职之后,她在酒吧做驻唱歌手,酒吧的名字叫私域。”
纪珩说得语气平稳,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言抒却大为震惊。
她以为隋萤只是死在了私域,哪曾想,她还在私域工作过一年多的时间?!
“你刚才说,隋萤在酒吧做驻唱歌手?”
“嗯。”
“你确定是驻唱歌手?”
“哪里有问题?”言抒一再地追问,纪珩敏感地发现应该是出了问题。
“隋萤是天生的五音不全,她嫌丢脸,从不在人前唱歌,更不可能去做什么驻唱歌手。”
第52章 彩云夜总会
到了伊达城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和蒋铮警校的同学碰了面,一起去吃饭,下午开始走访。
警校的同学叫赵晨阳,二十岁出头,挺精神和小伙子,人也随和,让大家叫他小赵就行。他一眼就认出了言抒,说自己每次下夜班吃饭时,必须边看早安勒城边吃饭,惹得大家一阵笑。只有纪珩,脸色铁青,在笑声中显得格外突兀。
“可你怎么不播了?现在的那个主持人不行,老捏着嗓子说话,听起来跟敌台主持人似的。”赵晨阳一脸嫌弃。
“这不奉命跟公安的同志一起查案子”,言抒说着,朝蒋铮挤挤眼睛,示意他赶紧劝劝赵晨阳,适可而止。
谁知提到查案子,赵晨阳立马进入了状态。
“你们要查的这个崔红英,公开资料上看,伊达城人,汉族,1973年生人,初中肄业。辍学后混迹社会,打零工挣钱,无固定工作。一直到1995年,崔红英进了一家叫‘彩云’的夜总会打工。那是当时伊达城规模最大、最赚钱的夜总会,崔红英跟着彩云的老板做皮肉生意,赚了些钱。”
“你说崔红英以前做皮肉生意的?”言抒很惊讶。但纪珩和蒋铮面色无波,似乎对这些信息早就已经掌握。
“嗯”,赵晨阳点点头,“那时候社会刚放开,还比较乱,他们算是钻了制度不健全的空子。你们提供的另一个怀疑对象,那个叫铃姐的,当年就是彩云夜总会的小姐。”
“那会不会鸿应棉纺厂也是个卖淫窝点?”言抒看向纪珩。
“不会”,纪珩摇头。“我查过鸿应棉纺厂的车辆进出记录,很少有外来车辆,即便有,也是临时来找崔红英的。而且频次很低,一个卖淫窝点如果是这样的频次接客,早黄摊子了。”
纪珩如实说着自己的分析,却得来言抒一记白眼。
说起卖淫窝点这么来劲,敢情你很懂啊!
“这个彩云夜总会,现在还有吗?”蒋铮接过了话题。
“早不在了。不是你什么意思啊铮子,我们伊达城的公安力量比起你们勒城,是薄弱了些,但也不至于这么废物吧,还能允许一个涉黄夜总会明目张胆开到现在?”
“这不聊案子么,那么激动干什么,就咱俩上学时候就比来比去的那点臭毛病,就别带到工作中了。”蒋铮给赵晨阳到了茶,“下一步,咱俩得比谁先结束光棍生涯,这才是正经事,是不是兄弟。咱俩可别像他,三十多了连个老婆也混不上,我看着都堵心。”
说完往纪珩那努了努嘴,被纪珩连人带凳子踹出去老远。
“吃都堵不上你嘴。晨阳你接着说。”
“大概也就1998年吧,据说香港回归之后,全国公安系统有一波严打。就是借了这个势头,彩云夜总会被一窝端了,人都散到各处去了。
“当时那个老板呢?他是这里面的关键。”言抒问。
“老板姓白,叫白鸣起。彩云夜总会之前叫白云夜总会,但是不赚钱,据说白鸣起找了大师算了,才改名叫彩云夜总会。从此之后,每天钞票像流水一样往那个销金窟里流,白鸣起也在伊达城的生意场上一举成名。但98年被端了之后,白鸣起好像真的洗心革面了,没在伊达城的餐饮娱乐业出现过,也没听说做别的生意。一会咱们去见的那个人,是这个案子当年的主办民警,之前也是我的师傅,现在退休了。他和白鸣起打过很多年的交道,明的暗的都有,一会你们可以问问他,好多我也都是听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