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感谢你好呢!方大主播!”言抒给方纶发信息。她从不敢奢望睡懒觉,一下子美梦成真了,雀跃的心情溢于言表。
“房、车、钱,要啥没啥,只能以人抵债了。”
言抒回了个吐舌头的表情。本来想说请他吃顿好的,这人,没正形!但想了想,后面还是跟了个鞠躬感谢。
于是,言抒有了百年一遇的睡懒觉的机会。可偏偏生物钟不觉得这难能可贵,也不过睡到了八点钟,就醒了。
天还没完全亮,只有些阳光折射过来的熹微,依稀能看见窗外的景象。虽然没睡成懒觉,但言抒依然很享受这个无所事事的清晨。难得不用鸡飞狗跳地赶去电视台,可以装一把小资——今天不喝速溶了,冲了杯挂耳,还笨手笨脚煎了两个蛋,坐在窗台前,窗台下面是热烘烘的暖气,喝着咖啡,看太阳一点点升起,把这个边陲之城照亮。
言抒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这样一个惬意又平和的早晨,真是久违了。
一辆丰田越野车开进了酒吧街,停在了私域的门口。早上的酒吧街一贯冷清,这辆车显得尤为扎眼。铃姐从车上下来,火红的大衣,腰带勒得死紧,笑颜如画地站在车边,看纪珩从私域门口出来,后面跟着一个滑着行李箱的维族小伙子。
言抒笑不出来了。瞬间觉得,所谓难能可贵的早晨,也不过如此。
维吾尔族小伙子把行李箱装上车,还要和纪珩说几句。却被纪珩摆摆手制止住了。纪珩看向铃姐,铃姐娇俏的下巴一扬,向驾驶室示意了一下,随后自己钻进了副驾驶。
维吾尔族小伙子没上车,站在街边,目送纪珩开着车,带着铃姐,扬长而去。
一起出去办事吗?可纪珩还带着行李呢……
那就是一起出差?可他一个酒吧看场子的,有什么差可出啊……
越野车,带着行李,那个维吾尔族小伙被扔在街边,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铃姐眉目流转勾搭人的本领,言抒是见识过的。
纪珩你他妈眼睛瞎了。言抒一口煎蛋噎在嗓子眼,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把盘子里剩余的煎蛋拿叉子戳了个稀巴烂。
“这一趟去见谁,你知道吗?”
集团里的人,除了崔红英,都叫他纪老板。孙晓强和他私人关系好些,也得叫一声珩哥。偏偏铃姐,有时候什么也不叫,有时候就直呼纪珩。
车上暖风熏人,铃姐脱掉了大衣,里面是一件黑色低胸羊绒衫,边缘缀着黑色蕾丝。她拧开矿泉水瓶,仰头喝了一口,一滴水顺着下巴,流到前胸,最后进了沟壑。
“等你通知我。”
纪珩靠坐在座椅里,单手扶着方向盘。车已经上了出城高速了,过往车辆很少,但仍目视前方,寡淡地回了一句。
他说的是实话,崔红英昨晚半夜打电话给他的,让他第二天一早跟铃姐开车去一趟骆驼沟,具体办什么事,说见面后铃姐会和他讲清楚。
“你这话说的,这一路,还得求你保护我呢。”铃姐娇嗔一笑,借势在纪珩的肩膀上,玉手轻拍了一下。”
“未必。崔总说,你是老江湖了,什么没见过。”
铃姐当然听出了纪珩意有所指,也不恼,悠悠一笑。
“当然。木和那边有一票职业玩玉的老板你知道吧,你要问这行业有什么门道,他都会告诉你,只有见得多了,才能分辨出什么是好品相的稀罕货色。”
车开了一路,俩人的话并不多。中午在服务区吃了饭,下午继续赶路。
她卖关子,纪珩也不问了。爱见谁见谁,他纪珩还怕被卖了不成。也没开导航,只看路牌,往骆驼沟开。
铃姐侧过脸,毫不掩饰地打量纪珩。黑色短发,眼睛狭长,眉骨处有很好看的轮廓感;鼻梁高耸挺拔,薄唇紧抿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怪不得崔红英说他的心女人捂不热——一般女人,压根也不敢近前啊。
“晚上的酒店,我没定,开到哪儿算哪儿。”铃姐胳膊撑着脑袋,支在车门上,偏过头定定地看着纪珩。
她往车门上倚,重心一偏,那条沟壑被挤压得更深邃了。
“你想住什么样的?”
“随便,按你的想法找就行,我在车上都能对付一宿。”
铃姐咬咬牙,告诉自己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定不能急。她还就不信了,她铃姐什么男人没见过,偏偏他纪珩碰不得?!
“要不就前面八台镇下吧,吃点东西,找个住的地方。开了一天车了,我会按摩,给你放松放松。”
言抒一夜没睡好,但第二天还是早早起床去上班。下了新闻,和方纶两个人坐在准备间,一个等着一会外出录制美食节目,一个被安排录制一个安全教育日的专题,等着化妆老师来改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