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宁觉得气氛有点尴尬，站在原地主动解释，“今墨在加班，她说你没回消息，让我来看看你的情况。”
孟今尧又咳了两声，伸长手臂去够床头桌边的手机，还没够到，又咳了起来。乔宁快步走过去，把手机递给他，“给。”
“谢谢。”孟今尧声音沙哑。
拿到手机，孟今尧低头开始给孟今墨回复消息。乔宁把手里的医药箱放到床头桌上，在里面翻翻找找，“你哪里不舒服？测体温了吗？”
孟今尧刚想说没事，乔宁已经拿出来一条水银体温计甩了甩，“来，抬手。”
孟今尧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抬手，乖乖把水银计夹在腋下。
乔宁抬腕看看时间，“等十分钟就好。”
“嗯。”孟今尧收回视线，回复完手机上的未读消息，转向电脑继续处理工作邮件。
乔宁也拿出手机开始看。
安静度过十分钟后，乔宁拿出温度计，三十七度二，“没发烧。”
“我没发烧。昨天去看过医生了，”孟今尧这才告诉她，“也吃过药了。”
乔宁眨眨眼。
孟今尧被她呆愣的表情逗笑，“谢谢你来看我。我没事。”
“没事就好。那我先走了。”乔宁收好医药箱，脸上的口罩因为呼吸不停缩回又鼓起，“今墨没这么快回来，你如果有别的不舒服，可以再找我。”
“可是你一直不回我的消息。”孟今尧说。语气平静是在陈述事实，但话里话外却平添了几分理所应当的委屈。
或许用告状来形容更贴切一些。
乔宁莫名其妙给告了一状，半信半疑摸出手机，调出孟今尧的聊天框，将聊天页面亮给他看，“你没有给我发消息。”
上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一年前，他问她什么时候下班，她说晚上要加班，不用等她，他说好。
孟今尧看到干干净净的聊天记录，笑了笑，直言，“看来是有人删掉了我的消息。”
乔宁的样子看起来不像在撒谎。如果不是她已读不回，那么故意删掉消息的人，除了祝世让，他想不出第二个。
乔宁皱眉，“你什么时候发的？”
“年初一。”
“你发了什么？”
孟今尧答非所问，“不是很重要的事。”
乔宁继续问，“你只发了一条？”
“嗯。”
“之后的消息也没有回复吗？”乔宁记不清年初一发生了什么事，但不认为是有人故意删她的消息。她的手机设置了密码，也从没将手机密码告诉别人。
她只怀疑是不是手机出了问题。
“之后我没有再发。”孟今尧坦言。
第一条消息没有得到回复，他不允许自己再发第二条。
“为什么不发？你不是有事情需要找我吗？”乔宁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他找她有事，她没回复，为什么不继续找她？现在过去了这么久，反而责怪她不回消息。
孟今尧被她问得也发现自己有些矫情。
只是一句简单的新年祝福而已。回复了不能说明什么，不回复其实也说明不了什么。他却记挂了这么久。
乔宁一心想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让孟今尧再给她发一次消息。
“不用了。”孟今尧给自己找补，“可能是我记错了。”
“你随便发点什么过来，我看能不能收到。”乔宁就当没听见。
孟今尧只好打开手机。乔宁留意着聊天页面，久久等不来新消息，探头去看他手机，“你发了吗？”
孟今尧还在打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犹豫间感受到乔宁的视线，手一抖，点了发送。
“你好。”
这是孟今尧刚发过来的新消息。
——新年快乐。
这是年初一早上八点整他发出的消息。
——
瞥到孟今尧的新年祝福后，乔宁努力去回想年初一发生的事。
除夕夜，她飞回来和赵欣桦还有许依扬吃了一顿团圆饭，凌晨又上了飞机，在美国落地之后，祝世让来接机，开车送她去公司。
路上，她戴着眼罩在车上补觉，祝世让就坐在她旁边。
睡前醒后她习惯第一眼去看手机里有没有新消息，如果孟今尧的消息真的被删掉了，那么删消息的人，只能是祝世让。
祝世让知道她的手机密码。
想到这里，乔宁只觉得脊背发凉。祝世让从来没提出过想看她的手机，平时也没有表现出喜欢窥探隐私的举动，就算是两人并排同坐，他也会十分尊重地不去看她的手机屏幕。
她的消息通知不会显示发信人，工作群也没有设置免打扰，如果祝世让不是故意去看她的微信，孟今尧这一条消息很快就会被淹没在工作群还有其他同事的消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