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啊,也是咱们租房时你送的。有很长一段时间,咱俩每晚都会一起看两集《老友记》再睡。有一次,你特意嘱咐我,不许自己偷偷看,一定要等你一起看。我说我凭什么等你,除非你买个莫妮卡家里一模一样的罐子给我。没几天,你不知从哪家外贸店淘到了它,偷偷放到了我家玄关上。”
“原来这样。那你究竟有没有偷偷抢先看?”
“那当然是偷看了。”
林奈又气又笑,朝他胳膊上打了一巴掌。
谢笛楠求饶一番,问:“架子第二排最右边那只钢笔,还记得吗?”
“这个笔我记得了,是咱们高中刚认识不久后,我送你的。”林奈眸子发亮,把笔捏在手里,看了又看:“当时你还是个经常被人欺负的小哭包。我送你这只钢笔,然后在笔上贴了一张笑脸纸,希望你坚强起来,像男子汉一样面对未来。”
谢笛楠半打趣半认真地说:“是啊女英雄,高中没有你的出现,我可怎么活?”
林奈将笔放回原处,看到了旁边首饰架上挂的项链。她先是看了他一眼,芳心颤动,问:“这个我可以拿起来看吗?”
谢笛楠轻轻点头。
林奈小心将项链取下,左手以拇指食指捏着链坠子,右手铺开掌心,拖住整条链。她手指轻柔碾动,凝望许久,抬眸问:“这条是蒂凡尼的项链么?”
谢笛楠歪着头回答说:“是的。原本是三年前打算送你的。”
林奈合起纤细的双手,将项链紧紧扣在掌心。她问:“我可以戴上试试吗?”
看着他默默点头,她又问:“你帮我戴吧?”
谢笛楠没作声,站直身子,走到她面前,托起她的手,轻轻接过项链。林奈转过身去,柔声说道:“幸好盘了发,更好戴一些。”
谢笛楠探着头,微微接近她的身体,很绅士地将项链缠过她的天鹅颈。穿链扣时,更是加倍小心,可指尖还是微微划到了她的后颈。
林奈转回身来,亮晃晃的项链更衬托出她的绝美。她与他对视好一会儿,一笑嫣然:“好看么?”
谢笛楠退后几步,重新背靠书架,双手插进口袋说:“何止好看。你是我这一生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林奈移步到他身前,一点点靠近,情不自禁地探出右手,勾揉着他的脖子。
这是林奈人生第一次近距离注视谢笛楠。她仔细阅读着他脸上的棱角,鼻子的宽度,和嘴唇的弧度,但她读不懂,此刻他眼中的温柔为何充满破碎感。
林奈闭上眼睛,轻抬下颔,深深地亲吻着他的嘴唇。她怕他躲,左手用力钳住了他的手腕。
好一会儿,林奈松开吻,见他眼中浸泪,神情落寞。
“别这样看着我。”林奈心口灼痛,抚摸他的右手开始颤抖:“为什么你不爱我了,又什么都不说?你怎么忍心看着我对你一无所知?”
谢笛楠含泪而笑:“三年前我准备送你项链的那天,你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我居然不记得了。”
第55章 (五十五)内心的高塔
周五这天,安蕾心血来潮,打电话问秋明,周末要不要去爬山,秋明语气愉悦,欣然同意。
第二天清早,秋明开车来接安蕾。从市南区到崂山,大概需要一小时车程,安蕾坐在后排,百无聊赖。秋明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她,似乎有很多话说,却楞得像块木头。
途中两人沉默好久,秋明终于开口问:“为什么想爬山了?”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有我自己的事,也有朋友的事。”安蕾耸肩而笑:“我们主编梁叔昨儿看出些端倪,于是对我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有想不通的事,不妨去问问山与水。’于是就约你出来了。还好你有时间。”
“我最近去潮音咖啡馆,不仅见不到你,也见不到笛楠。倒是碰到过林奈两次。”
“小奈最近接了个民宿庭院重建的项目,那民宿离咖啡馆很近,所以去的频繁。”
“那你呢?家离咖啡馆不远,却多日不见,莫非是躲着我?”
安蕾摇头苦笑说:“秋先生,你真是擅长打直球。”
秋明哈哈笑了几声,眼神显得格外清澈:“追求女生,表达爱意,我没什么经验。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有所改变。”
安蕾望向窗外,声音变得慵懒了些:“不用,这样挺好。创作需要强烈的真实感,你可是艺术家,千万别轻易改变自己的思维方式。”
“累了?可以睡会儿,还有差不多四十分钟车程。”秋明切换到陈珊妮的专辑CD,轻柔旋律如水般流淌着。
安蕾“嗯”了一声,小眯了会儿。睁开眼的时候,车已熄火停下,响在耳边的是陈珊妮那首《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