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丁思渺本就起皮的嘴唇被他咬破,舌尖尝到了血腥味。
她起初还抗拒这个腥甜又窒息的吻,但没过多久便放弃了抵抗,在获得短暂呼吸权利的瞬间,伸手去扯段执的领带,结果因为手抖,试了好几下也没解开,相比之下,段执解她上衣盘扣的动作就显得利索多了。
他沿着锁骨往下,留下一圈圈牙印,直到丁思渺抓着他后领把人推开,羞愤地低声道:“有人。”
车外有人走过,车窗贴了单向膜,从外面看不见什么,但段执还是松开她,一粒粒地替她扣好扣子,开车回了家。
从玄关到客厅,从浴室到卧室,段执试图在不断的发问中逼她妥协,丁思渺始终拒绝正面回应,她不服输,段执反倒先哭了,眼泪滴在丁思渺光裸的肩头,还是滚烫的。
他的眼泪把丁思渺心都泡胀了,回过身去替他擦拭,自己的手也跟着湿漉漉起来,半举着不知道往哪儿放,直到胳膊脱力地垂在床边,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一张冰凉的湿纸巾包上来,段执趴在床边为她擦手。
她手指下意思地一蜷缩,段执孩子气地把小拇指勾上来,拉住晃一晃,似乎还盖了个章……丁思渺记不太清了。
她轻轻搬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和一条腿,浑身酸疼让她眉头紧皱,几乎是龇牙咧嘴地从床上下来,为了不吵醒段执,她连拖鞋也没穿,光着脚在冰凉的地板上踩。
客厅的挂钟指向11点55,现在叫外卖也来不及了,冰箱里还有半块吃剩的巴斯克,丁思渺相信段执不会介意,但是家里没蜡烛,没有火柴,她在厨房翻找了一通,发现连打火机也没有。
头顶的灯啪一声亮起,丁思渺转身,看见段执一手插在睡裤口袋里,一手摁在开关上,头发乱糟糟地蓬着,靠在厨房门口很迷茫地看着她,嗓子有点嘶哑:“你饿了么?”
“没有。”丁思渺突发奇想,拿开平底锅放到一边,转回身拧开灶台,蓝色火焰噌地蹿起,她朝段执招手:“你过来。”
段执不明所以地走过去,挨着她站住。
丁思渺摁亮手机看了眼屏幕,0点整,她侧头小声说:“许愿吧!”
段执原本半阖的眼睛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惊讶地睁大了,对上她的视线,直勾勾的。
“许愿啊!”丁思渺等不及,自己抬起胳膊捂住了段执的眼睛,默默地想,如果这个愿望和自己有关,她一定会倾尽全力帮段执实现。
“好了吗?”
“嗯。”段执点点头。
丁思渺收回手,看向灶台道,一本正经地说:“来吹蜡烛。”
段执忍不住笑出来,但丁思渺表情认真,他于是也很快敛起笑意,弯腰对着灶台双手合十,闭上眼吹了口气。
丁思渺配合他的动作拧回旋钮,蓝色火焰悄声消逝。
“生日快乐。”她扭头,望进一双极温柔的眼眸里。
“特别棒的礼物。”段执肯定地抱住她。
“这不是生日礼物。”丁思渺连忙纠正,她订礼物花了一大笔钱,可不能白花,说着便要带段执去看他真正的生日礼物。
“你没穿鞋。”段执从身后搂住她腰,一把将她提起来,脚掌离开地面,抱小狗似的:“我来给你当脚。”
“好吧。”丁思渺在他怀里指引方向,俩人从阳台的窗帘后边把隐藏的礼物拎出来,坐在瑜伽垫上拆礼物时,互相对着傻笑,彼此都觉得今晚将刻进记忆殿堂,成为被永远怀念的一天。
异地恋的提议最终还是在丁思渺的回避战术下不了了之,作为替代,丁思渺允许了段执列出必做清单——分开之前最想和丁思渺一起干的事儿,不限额度。
本以为他当场就能写完,再不济半个小时总该列完了,结果快一整个白天过去,他还在捣鼓这事儿。
房子一共才50平米,段执列清单时偷偷摸摸,总刻意瞒着她,又因为空间限制,不得不出现在丁思渺的视野范围内——这更加强烈地勾起了丁思渺的好奇心,她趁段执给邻居遛狗的间隙,偷偷打开那张清单看了几眼。
意外的是,居然没有和丁思渺睡觉这项。
反倒是去哪里哪里玩,去哪里哪里吃这种内容占了大多数,丁思渺仔细一瞧,吃的玩的也很平常,范围集中在段执的日常活动轨迹里。
“和丁思渺去吃北门的鱼籽拌饭,并合影留念。”
“请丁思渺坐在我工位对面的空位上,并合影留念。”
“带丁思渺去学校游泳馆,双人比赛100米自由泳,让她获胜并合影留念。”
……
最底下一行小字写着:“如果你偷看的话,肯定会困惑为什么没有和你睡觉这一条,私以为戒毒需要循序渐进,服毒人员理应先从最容易上瘾的事情开始戒断,但如果你提出要求,我可以考虑(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