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一位前辈敬酒时,她甚至想都没想就一饮而尽,惹得对方也很不好意思地把杯中剩下的喝完。
这几年她的酒量有所提升,虽然还是很差劲,但也不至于这样就喝醉,一顿饭下来只是有点头晕,脸都没红。
刚刚敬她酒的女老师有点不太放心,非要送她回家。
徐令楚推脱着:“不用了,真不用。太麻烦您了,我打个车就行。”
“这有什么麻烦的?让你小姑娘喝了这么多酒一个人回家我才觉得不放心呢。”
她拗不过,只能答应下来。
“好吧,那我去卫生间洗个脸,您稍微等我几分钟。”
“去吧去吧。”
手臂终于被松开,徐令楚晃了晃脑袋试图使自己更清醒一点,往卫生间那边走去。
她用手心接了把水,拍了拍脸,额前的发丝也有些湿了。昏黄的灯光下,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模糊。
贺景白和公司的高层打了个照面,想要组个饭局。
他对这一带还不太熟悉,好在身边的助理赵之是申城本地人,提前帮他预订了酒楼,还贴心地附上了所有高层的资料。
赵之是他自己招进来的,没比他大几岁,能力很强,办事利落,贺景白觉得很满意。
一顿饭吃得各怀鬼胎,到最后耳边只听得到各种商业吹捧,很没有营养。
贺景白的目的已经达成,找了个借口解散了饭局,送走所有人之后,自己又在包厢里坐了一会。
手撑在额前,看上去有点疲惫。
赵之进来了,出言恭敬地叫了他一声:“贺总。”
贺景白没立刻回应,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是在叫他,转头问:“什么事?”
“车已经到楼下了,您现在回吗?”
他点点头,站了起来。陌生的环境下,意识分外清明。
徐令楚洗完脸出来收到了那位女老师的消息:【我们在楼下大厅。】
她不好意思让人家等太久,走得急切,脑袋晕乎乎的,低着头没看到电梯门开后走出来的那几个人,差点撞了上去。
小声道了句“对不起”后,她连忙进了快要关门的那部电梯。
那几个人聊得很起劲,并没有因为她的冒失而被打断,也没有理会她的抱歉。
贺景白和赵之并肩从走廊的另一端走来,在她即将进电梯的时候看到了个模糊的身影,半边脸被长发遮挡着。
他微微愣了一下,有些失态地追了上去,电梯门早已经合上了,他被迫停在原地,看着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好像真的有点醉了。
赵之追了上来,关切地问道:“您怎么了?”
贺景白摇摇头,“给我找点醒酒药吧,麻烦你了。”
他住在江湾区的一套独栋别墅里,赵之其实挺奇怪他为什么要住在那,不是申城最顶尖的住所,还有点偏,离公司也不算近。
除了比较符合他唯一提的那个要求,离申城大学近一点。
下了车,赵之想搀扶他进门,贺景白摆摆手,自己坐在了沙发上。
“醒酒药我给您放这了,您记得吃。”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贺景白终于有了点反应,一直挺着的背松懈了下来,头往后仰靠在了沙发上。
睡得迷迷糊糊,他好像又被开门的动静弄醒了。
徐令楚站在门边换鞋,长发垂下遮挡住了侧脸,看不真切,但贺景白觉得那就是她,害怕惊扰她,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着。
终于,她直起身,笑意盈盈地看向他,问:“贺景白,你怎么在这?”
贺景白被这晃眼的笑容弄愣了,呆呆地上前了几步。
“真的是你,楚楚。”
徐令楚还是在那站着没动,贺景白觉得有点蹊跷但不敢怀疑,上前想要抱住她。
梦醒了,在两人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
贺景白睁开眼,疲惫地揉了下眉心,难掩失落。
几年来,他梦见过徐令楚很多次,甚至上个月真正见到的那次他都怀疑过是不是梦。
有时候他会梦见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很幸福,但是醒来后却发现一切都是假的。
更多时候他梦见徐令楚跟他冷战分手的画面,梦见徐令楚对他说了更刺痛人的话,即使知道是假的,他也会难受很久。
每当这种时候,他都会偷偷飞回国,不告诉任何人,只为了能远远地看她一眼,更甚至觉得只要离她近了一点就满足。
他抿了下唇,把茶几上的醒酒药吃了,破天荒发了一条朋友圈,内容就是一张京市飞往申城的机票,只对徐令楚可见。
发完之后,他又没忍住点开了朋友圈那张被隐藏起来的合照,怀念了一会儿。
等到第二天早上,都没有人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