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自己说不后悔。
苏忱轻以为这次等不到人来救,心脏在绝望中下沉。可大概梦境中可以发生任何离奇的东西,卧房的门居然被人从外破开。
她看到钟昧一个人不管不顾的冲进来,要带她走。而傅文琛在旁边看着,也不阻拦。就在她以为这重梦境到此就该结束时。
身后沉默看着的那人忽然抬起手,反握匕首,利落干脆的割开了钟昧的喉咙。
苏忱轻知道这是自己的梦境,但她已经来不及去想为什么会做这么离谱恐怖的梦。她只知道自己哭得几乎昏厥,从傅文琛手里抢过刀,不管不顾的扎了无数次。
“傅文琛,你就该去死!钟昧是对我最好最好的人,我要你偿命!”
苏忱轻猛的睁开眼。
眼前,罗医生用关切温暖的眼神注视她,询问:“苏小姐,还好吗?”
她不太好,
尤其是在挪动视线,看到罗医生身后抱臂而立的男人时,那双梦境里如附骨之蛆般温柔缠绵的桃花眼与她对视,
“轻轻,”
傅文琛笑着道:“你要我偿什么命?”
第65章 温馨
两天前。
苏骆得知自己妹妹需要寻找心理医生的消息后,立即拨通一则电话。忙音响了半晌,他紧张到不停的抠手指。
忙音落下后立即讪笑起来,叫人:“傅先生,您现在忙吗?”
电话里,男人的声线似乎比平时沙哑,口吻也比平时更冷淡,一副不想伪装客套,十分敷衍的口吻:“不忙,说。”
苏骆道:“我妹妹的心理好像出问题了,刚才打电话跟我提这件事,我就说给她找个心理医生。具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男人尾音微扬,似乎终于兴起一丝兴趣,反问:“心理问题?”
于是,他的那位朋友便被傅先生换成另一位更专业的心理医生,在今天为苏忱轻看病。同时,傅先生也会过来旁观。
自从这个人迈进阁楼,就没有将多余的眼神分给他们,仿佛对这栋阁楼十分熟悉,他长腿迈开,几近悄无声息的走到罗医生和他妹妹所在的房间门口。
也不进去,
就双手抱臂,倚着墙,饶有趣味的从门缝里偷听屋里两人的对话。
苏骆觉得奇怪,但也不敢多问,正打算让人送杯水上去时,傅先生突然推门而入。
二楼的房门被“砰”的关上。
苏忱轻看到面前的不速之客,浑身都绷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质问:“你怎么会在?”
这人也只摔门时的力道重,进屋后又变成平时温文尔雅的模样,伸手轻拍吴医生的肩膀:“吴医生是我的老朋友,我只是来看望朋友,偶然和轻轻相遇。”
屋里空间并不大。
傅文琛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坐的位置,便只好站在两人中间。
他的目光状似漫不经心的游离,但全程都未离开过女孩身上,是一种不让人感到冒犯的温润目光,停留在女孩脖颈上时,发现一块拇指大小的粉嫩吻痕。
吻痕的主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傅文琛扯起唇角,口吻薄凉:“刚才这是在做深度催眠吧,看到什么了?喊打喊杀的。要不是屋里没刀,都怕你把吴医生砍了。”
吴医生鸵鸟式埋脑袋。
已下线。
无事勿Q,谢谢。
苏忱轻不退让的冷哼:“看到疯狗了。”
傅文琛面不改色的接招:“可是只听到你喊钟少和我的名字。我不是疯狗,那这疯狗应该是指钟少?”
苏忱轻心道你真是对自己没一丁点自知之明。你不是疯狗是什么?说你是疯狗都是抬举你了。
“吴医生,”傅文琛又去拍身边人的肩膀,闲聊一般问:“你听到了吗?刚才轻轻喊我的名字,你记不记得她喊了多少次?”
吴医生已经把脑袋埋进了肚子里,用尽全身力气在装死。
傅文琛挑眉,没有再为难这位医生好友,抬头看向面前女孩,道:“十三次。”
苏忱轻道:“编的吧。傅先生真会选数字,选了个最适合自己的。”
“钟少的名字只出现两次。”傅文琛没有理会她排斥又尖锐的态度,笑道:“轻轻,在你心里,果然还是我的分量更重。”
苏忱轻:“……”
你计量方法真的没问题?
她嗓音平淡,不像再给这个人任何多余的情绪:“您想多了。毕竟就算养一只鹦鹉,教会一个名字,它都能从早到晚叫上百遍。”
苏忱轻不想再在这个地方久待,从躺椅上起身,穿鞋。
但可能是由于刚才在深度催眠里受到的刺激太大,以至于她现在双腿仍有些发软。
而且——
梦境残余的东西反而加重了她的负担。苏忱轻睨一眼旁边盯着她的男人,咬唇,伸手推了下已经死机的医生,试图唤醒:“吴医生,我接下来的治疗?”